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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唰唰唰唰唰~”
“駕駕駕~駕駕駕~”
戰馬鐵蹄踩踏大地而發出震盪,士兵揹負彎刀,手中的馬鞭不住揮打,十騎、五十騎、一百騎、三百騎、五百騎、北羌一支人數在千人左右的騎隊來勢洶洶。
忻陽城頭,夜貓關舟子搖動軍旗,扯著嗓子提醒兄弟們準備戰鬥。
“有敵襲!有敵襲!大家小心!!!”
老周和薛瀟湘的故事會被迫打斷,紛紛登上城樓眺望觀瞧。薛瀟湘與北羌作戰已有多次,卻沒見過如此多的蠻子兵臨城下。
先前幾十人上百人的先頭部隊果然是試探,超過己方人數三十倍的兵力襲來,該如何守城?
火夫老周眯縫著昏花的老眼,從來不知道憂愁的眉頭擰成了疙瘩。人歲數大了,總是對眼前的事丟三落四,過往回憶卻記得清楚。
數千人的北羌騎隊陣型排列錯落有序,拳頭上能站人,臂膀上能扛馬的草原漢子嗷嗷直叫,風采已然不減當年。
“懿文太子、幽雲三十六騎、虎嘯軍......”
各種混亂的記憶顛倒翻覆,老周枯樹般的麵皮頓時煞白,嘴角病態的抽搐,精氣神彷彿剝離出了軀殼,虛弱的堆靠在城牆上。
戰爭後遺症!這是老周最不願提起的傷痛。
一個在屍山血海裡闖蕩了半輩子的勇士,患上了戰爭後遺症,受到強烈的刺激後就會瑟縮成一圈,行動都不能自控。
老周經歷了太多苦痛,當年的老哥們都離開人世。當年的信仰與堅持化為夢幻泡影,細細想來是多麼的可笑。他回到西北後,沒有一天睡得好覺。
夢中的場景刀劍相交,虎嘯軍中熟悉的身影在血水中翻滾,懿文太子身中數箭,小腹被彎刀豁開了一掌寬的傷口。
八哥的聲音在耳邊傳來,呼吸聲越來越微弱,江南道金陵城的街道口,胸口被炸的軟趴趴的八哥對著排位最小的兄弟擠出笑臉。
“小周啊,客房裡、枕、枕頭底下,還有五十兩銀子。八哥回不去了,你自己裝好,還、還沒看見過弟妹,就當是給、給她的見面禮吧......”
夜不能寐的老週迴到家鄉後愈發消瘦,三碗豆飯的肚量,現在吃一碗都撐得難受。
老周媳婦是個聰明賢惠的女人,變賣了祖傳的金吊墜,給丈夫謀得了軍隊中的差事,只希望他能聽著兵馬操練的聲音睡得安穩。
對軍旅生活又愛又怕的老周再三猶豫還是決定前去,看見昔日熟悉的軍裝,病情果然好轉,袍澤的呼嚕聲使他不再胡思亂想。
左腿瘸了,精神消弭,奔四張的老周擔不起軍隊前線的工作,只能守在後方幹勤務工作,最累的活就是搬卸馬鐙、擦拭武器。
轉來轉去,反而發掘出了廚藝天賦,在軍帳中擔任火夫的工作,哼著小曲,掄馬勺,朝著白菜、羊肉使力氣,也算是沒離開軍營。
數月前北羌三皇子斯禮木屠戮丹泉鎮,老周翻箱倒櫃找出塵封的兵甲再度出山,又過了一把英雄的癮,代價是曾經的噩夢再度每日侵襲。
身邊的北羌蠻子越聚越多,這種病症就越強烈。
“老周!老周!你沒事吧!”
“賈仲你給我過來!帶老週迴去休息,馮大、胡四你們給我守好軍旗,人死了軍旗也不能倒!”
“關舟子、田九、謝十二你們帶著其他兄弟以弓弩防禦,不用太瞄準,能射多快就射多快,爭取攔截住北羌前鋒部隊的前進勢頭。”
“小毛你腿腳最快,馬上去巨峰鎮把蠻子進攻的訊息告訴神棍老楊,搞不好蠻子這次是兩面進攻,一定要小心。”
“順便把巨峰鎮都尉府地庫裡的火油全給我拉來,想順利登城,就做好被燒成烤豬的準備吧!”
薛瀟湘將手中的長劍插入磚縫,身形一轉背後的長弓已然操持在手,前腳踞後腿躬,三稜箭矢轉著旋風離開弓弦,正中三百步外北羌百夫長的胸膛。
忻陽城不是軍事要塞,其建造初期就是堅固些的城鎮,祖傳泥瓦匠手藝的鐘重再修補也無濟於事。釘了東邊,西邊就爛了。南邊的泥漿還沒幹,就又被勁弩擊碎。
城牆遭到了多日的蹂躪已經破敗不堪,內設甕城的創意絕妙,可一但這種設計被人識破,就沒人會趕著送死。
這一次北羌蠻子的兇狠完全顯現,不再執著城門突破,而是四面八方的照著城牆開展全面進攻。
大型攻城車不停頂撞,碎磚嘩啦啦的城牆碎磚直往下掉,忻陽告急,眾將士危矣,瀟湘危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