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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玄殿外隱約傳來更鼓房太監的報時聲,打破了兄弟二人短暫的寂靜。

睿和親王試探性的提出領兵西南、西北,實則是為了江南的流民於倭患做鋪墊。他的寶貝女兒還困在那,至今生死不知呢!

按理說,再一再二不再三,前兩次都遭到果斷拒絕,第三次開口總能有些商量的吧。

然而,不待睿和親王開口,聖人輕輕起身,語氣忽而嚴肅起來。

“睿和,棋盤已經布好,棋手已經落座,黑白雙方正殺的難解難分,孤為了這一局已經等了太久,相信對方也是如此迫不及待。”

“你已經不在棋中,就好好的當個看客,為孤指點即可,萬萬不能插手江南的事。”

睿和親王舉著茶杯的手楞在半空,隨即情緒變得激動,正要開口爭辯之際,聖人目光猛然間變得銳利無比,語氣中有些恨鐵不成鋼。

“你以為我會不顧小康平的生死?她是我在後輩子孫中最看中的孩子,性格也最像我朱家人~”

“但沒辦法,不得不承認,你老了,我也不年輕了。以後的艱辛苦難咱們無法再替他們遮風擋雨~”

“我的那幾個兒子、女兒你也清楚,都是些不成才的憨貨,生不出治國理政的本事,為禍一方的能耐倒是純熟的很。”

“小小的一場宮變就嚇得肝膽欲裂,怎麼能擔得起這萬里江山?”

“江南的事是個理不清斬不斷的麻線團兒,比你想象中的還要複雜難辦。依孤看,康平那孩子能解的開。”

“若是她能平安歸來,這個位置,孤便決心傳給她了!”

聖人面帶微笑,指了指大殿上的龍椅,聲音不大卻震耳欲聾。

“啊!”

“不可!不可!臣不敢,臣不敢!”

睿和親王大驚之下語無倫次和桌案上的茶杯一般左搖右晃,起身便是磕頭。

聖人沒好氣的搖了搖頭,不輕不重的踹了雍和一腳,正像兒時嬉戲時一樣。

不去看睿和親王五味雜陳的奇怪表情,轉而對著窗外的遠方緩緩開口,像是在回答更像是自言自語。

“孤為了這個局可是沒少耗費心力,雍和親王這根利刺已經拔的乾乾淨淨,朝中該殺該留的大臣也佈置的差不多了,京都都捧出來當了誘餌。”

“重整舊山河,重塑官場,都是為了迎接新君主,小康平你可別讓伯伯失望啊~”

......

相隔數百里的東南荒山山峰處,立著一間格外堅固的小屋子,小書童揹負著大包小包的行李,壓得小身板直不起腰。

比他年長超過四旬的老翁沒有偷懶清閒,單手牽著毛驢,肩膀上吊著兩大包書袋,汗珠佈滿了整個額頭。

毛驢咧著嘴氣喘吁吁,身上壓滿了鍋碗瓢盆和雜七雜八,顛簸的山路叮噹響作一團。

一老、一少、一毛驢像是逃難一般踉蹌著進到小屋子裡,卸去沉重的行囊。

小書童抹了抹汗珠,不待休息,趕緊熟練架起爐灶,操持著野菜白米煮粥,堆起柴火炙烤饢餅,以手扇風,來回翻動,生怕烤的焦糊。

肚子不爭氣的咕咕了幾遍,小書童看著焦黃香脆的饢餅滿意的笑了笑,忙小跑著返回屋內給沒有血緣關係的爺爺墊肚子。

老翁沒有整理收藏了半輩子的書籍,也沒有倒頭小憩,而是擺好了棋盤,將腦海裡的黑子與白字復位,不時挪走一顆白棋補上一顆黑棋,眉宇一會舒展一會憂慮。

看著端來的烤餅,老翁慈祥的點了點頭,掰下大半張遞到小書童手中,認真的以幾顆殘存牙齒與烤餅作鬥爭。

挨金似金,挨玉似玉。小書童大口嚼著烤餅,仔細觀察起桌子上的棋局。

還記得三日前還是白子佔於上風,已對黑子呈包夾之勢吞併其中,忽而黑子則落在了一個關鍵位置,必死之態的黑棋一下子由變得活絡,攻守易形了!

“嗚~爺爺!白子要輸!!!”

囫圇個吞下餅的小書童急切的指著棋盤帶著哭腔喊道。

少年的喜樂都寫在臉上,老翁則不急不惱,中指敲起左上角的棋盤緩緩說。

“不慌,不慌。一時得勢,一時失勢,尋常而已~”

“好不容易挑了個對手,真要是三兩下就分出了勝負,豈不是太乏味了?”

“你看這半部分,好幾顆白子都落在黑子的咽喉之處,如懸劍在頂,黑子怎麼能逃脫?”

“來來來,你持黑子,我持白子,聽我排程,咱倒要看看勝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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