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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個晝夜的顛簸,疲憊但目光堅定的周文胤終於踏上了京都的地面。自古水運速度是沒的說,但看似比馬車少了風吹日曬,要愜意舒適,實則不然。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這段路程不僅要透過內流航運,還要經過大海,這種飄忽不定,波濤的喜怒無常,就算是幾十年經驗的老舵手也不敢打包票。
陸上行來,人可以不休息,馬匹卻受不了日夜奔襲,其中要穿過驛站、效率。這一道上,少不了橫生枝節。時間,現在最需要的就是時間,大哥周文雍是純純的讀書人,哪受的了半分牢獄的苦楚。
好在周文胤雖自小讀書,又偏愛武藝。經常趁著大哥周文雍練書法時悄悄央求離去。
隔壁的馮老伯乃是前朝武狀元出身,可憐孤苦無依,膝下無子無孫,長此以往,周文胤表面上長袍馬褂,溫文儒雅。暗地裡習得了一身的好武藝,練就了鋼筋鐵骨。
“京都,我來了。大哥,我來了!”周文胤攥緊拳頭,暗暗道。
再看另一邊,牢獄中的周文雍並沒有想象中的不堪。
“你是犯了什麼罪進來的?”一個虯髯壯漢啞著嗓子道。
“我?我也不知道,應該是得罪人了吧!”周文雍苦笑連連。
“不對吧,聽說你是科舉舞弊案,這可是個大罪過!”壯漢押著二十斤的手銬腳鐐,但氣勢絲毫不弱,能猜得出是監牢中死刑犯。
周文雍搖了搖頭,呆呆的站立,面無表情。
“我問你,你可是京都人士?”
“不是,家在淮安府。”
“哦,那你肯定有長輩為官嘍!”
“家中祖父曾經做過道臺,到了後輩只不過是讀書人家。”
“嗯,你考中的是什麼位置呀!”壯漢嘬著牙花問。
“一甲,榜眼。”周文雍老實回答。
“他孃的,你們幾個給老子滾到一邊去,先生請坐!”壯漢怒喝,帶動的鎖鏈嘩啦啦直響。
“老大,他就是一舞弊販子。有什麼可顯擺。”尖嘴猴腮的小弟不忿。
壯漢天生神力,重枷都沒能限制他的行動,猛的一揮給小弟砸了個眼冒金星:“去你的,他不是本地人,家中沒有官場的親信。能在殿試科舉徇私舞弊?再說了,給你試卷答案你能抄出個榜眼?”
獄中人恍然大悟,得,又來了一個真冤枉的!
壯漢親自把周文雍扶到柔軟的乾草上,瀟灑笑到:“你是著間牢房裡入住的第十個人,經過老子我的審查,除了我都是他孃的冤枉!”
“這個是夜間小解,被巡邏的官差當成了飛賊。”
“這個是得罪了府尹的侄子,安上了流民的頭銜。”
“這位老伯最是悽慘,被豪紳搶佔了田產,還抓到了此處。”
“這個瘦小子也不容易,因撿了隔壁寡婦的貼身衣物,直接叛成了採花賊。”
“哈哈哈哈。”壯漢笑的無奈,角落裡蹲著的眾人表情苦澀,或是自嘲命運不濟、天理不公也跟著傻笑。
“怎麼能這樣不講道理?”周文雍平生聽到這些荒誕的事,詫異道。
“講理?你這位皇上欽點的榜眼大人都被抓進來了,世上還能有講理的事嗎?”壯漢心思縝密,並非表面看上去的粗蠻,短短一句話就讓讀了一輩子書的周文雍無法回應。
“既來之,則安之。你是讀書人,比我們更應該懂這個道理。不過你放心,我們雖然都是粗人,但平生最敬重的便是讀書人,那些胡七八糟的小事,儘管不必擔憂,我們會保證你的安全。”壯漢慷慨的給周文雍寬心。
回頭再看,周文胤初到京都,一切事早就在心中有了盤算。先找到大哥落腳的客棧,感謝掌櫃的千里來信。然後與劉啟通打個商量,找到信中的趙政明大人。
事情想來簡單,辦起來卻是不易。經過了上次的大變故,那家本就不景氣的客棧更是冷清。
一氣之下,掌櫃的看破了京都的紛紛擾擾,三天前就半賣半贈的清算了家當,帶著婆娘返回晉西老家。
臨行前,那位二十年前的讀書人情緒激動,不住的說:“他再也不回來了,自己的子孫後代能一輩子守著那莊稼地挺好,這京都雖大、雖繁華。但不是人待的地方,少讀些書也沒什麼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