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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承乾宮內燈火通明,宮內侍奉的幾十個女婢急成了一團。英妃娘娘自從昨天從御花園回來便再水米未進。
一向有辦法的貼身侍女好話說盡,也解釋不了這次天大的誤會。
英妃這次根本什麼事也沒做錯,洛妃也原原本本的解釋了多次。可聖人那種深入骨髓的冰冷卻沒有變化,就好像下定決心丟棄一件舊衣服。
聖人手下的貼身太監下達了旨意:“莊嬪罰俸一年,降為答應。責其前往辛者庫與雜役同工同食半年,若仍不思悔改,打入冷宮。”
“英妃身為長者,有失察之嫌。禁足三日,有則改之無則加勉。”
這份旨意迅速傳遍後宮,嬪妃們嗅到了不好的預感,聖人賢明,從不責罰妃子,這樣的語氣足夠表現他的不悅。
英妃聞訊直接昏死過去,多虧御醫的及時救治才緩緩甦醒。
委屈、不解、怨恨。
多種情緒纏繞著身體本就孱弱的洛妃,聖人不該如此對她!
她的祖父配享太廟,家族三個兄長為國捐軀疆場,東北部十幾個州郡的賦稅盡出她的家族,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明晃晃的偏袒一位新妃子,全然不顧多年的夫妻恩情?躺在病榻上的英妃已經沒了生的念頭。
聖上的貼身太監再度傳令,將一封巴掌大小的信封送到承乾宮。
英妃淚水漣漣,口中失望的低語:“聖人連一句話也不想跟親口跟我說,一面也不想見。”
看完寥寥幾行字,英妃精神失常,將聖人的親筆信箋撕得粉碎。癲狂的仰頭大笑,滲人的聲音聽的人汗毛豎立。
當夜,英妃薨,後宮六院的妃子們在驚訝中人人自危!
......
寶刀沒了刀鞘的約束,鋒芒畢露殺氣森寒。
朝堂之上,聖人的龍椅上端正擺放著一頂冠冕。官員站位也有了新的變化,不再是左文右武。
一方是睿和親王執掌的吏部、刑部尚書孫世傑宣佈病倒,跟聖人告了長假。戶部背後的世家也是睿和親王一派。
尚書省與吏、刑、戶三部職權掌握在睿和親王手中。
另一方,雍和親王恢復了往日神采,平日裡跟聖人所說的風燭殘年、垂垂老矣則半點不見,不加掩飾的端起禮部的架勢。
兵部與工部都是跟他一個鼻孔出氣的傢伙。雍和親王底氣十足,中書省的權力並不小於尚書省。
多年來藏在暗處的兩黨之爭大搖大擺的搬上臺面。
睿和親王掌握錢財、官吏選拔任用、監察。
你雍和親王手中的人馬想不捱餓,就得靠著我手中的錢財,官員想要謀個穩妥的晉升之路,也不敢太猖狂。
雍和親王不以為意,你睿和親王所佔的位置看似高高在上,覺得能勒住我們的脖子。
但只要我給你下絆子,所有高屋建瓴的政策都無法下達到路、府、州、縣。敢不給足糧餉?只要我揮一揮手,半個南方七省就給你撂挑子。
一言堂不完全是壞事,天下大事沒有對錯,只看你身在什麼位置。沒了聖人的一錘定音,兩黨之間爭論不休。
只談南方明年農業賦稅問題,就用了整個早朝的時間。
雙方都有頂級的謀士文臣,十年內科舉的狀元都在朝堂大殿內,這就是神仙打架的局面。
你談經濟,他說民生。你論國策,他講祖訓。
各個都是能言善辯的祖宗,三句話不離引經據典、既結合實際又考量禮法,單聽誰的發言都有道理。
爭論急了,從理論方面無法開啟突破口,雙方十幾個文官開始論資排輩,比為官時間、比師承學派甚至最後涉及到名家字畫、珍本典籍的收藏數量。
這樣荒唐兒戲的情景出現在朝堂大殿之上,沒親眼所見,打死也不會相信。
睿和親王與雍和親王並不發話,就各自眼睜睜看著手下的文臣亂吵亂嚷。
日復一日,聰明的文臣們心裡有了數。
各方政令國策都在兩位親王手裡拿捏,朝堂上隨意爭吵不過是擺樣子。到了私底下還是各司其職,各自為了利益爭鬥,誰也勸服不了誰。
睿和親王府,書房案牘摞成了小山高。臺案上的縫隙裡擠著一盞豆大的燭臺。
這是睿和親王多年的習慣,燈火通明反而沒有思路。
三部一省的政務壓在他一個人身上,但沒有半點慌亂。各項事務處理的井井有條,每份奏章用硃筆圈點批註,安排也挑不出半點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