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月花鏡

第30章 頭懸梁錐刺股 (第1/2頁)

他手裡拎著那條三八線，同學們一陣鬨堂大笑。雖然化學課的粉絲少得更可憐，但是懾於化學老師的淫威，大家還是不敢太放肆，因為開課不到十分鐘，教室後排已經被他罰站得沒有空地了。那些被罰站的男士們，跨著馬步、揹著手，互相推推搡搡，爭搶立足的空間。

下一堂課是數學課，大家頭疼的另一門課之一。還沒上課，數學課代表趙四霞就已經嚷嚷著要收數學作業了。這時候，剛才借紫羅蘭數學作業應急的隔壁班史甘達把作業還了回來，一個勁兒地向紫羅蘭鞠躬道謝。紫羅蘭的作業還沒放穩，已經飛了出去，擊鼓傳花般在同學們的手裡傳抄開來。

“自覺點！自覺點！”趙四霞對著那些埋頭趕作業的同學說，“再不交的作業我就不收了，最後數三聲，三！二！一！”數完，她就把收集的數學作業扔進了抽屜裡。這時候又有幾本數學作業飛了過來，被趙四霞毫不客氣地扔了回去。

一時間，教室上空投擲物穿來穿去，一不留神就有人中彈。

當數學老師昂首挺胸地走進教室時，還有作業本在空中飛來飛去。

“趙四霞，數學課代表，今天都誰沒交作業啊？”數學老師一邊走一邊氣定神閒地問。

“餘君、程小五、陽鑫、馬志剛、陸建軍、陳志國、郭東、叢志……”趙四霞一口氣背了十幾個名字。

“該怎麼辦，你們唸到名字的同學，勞駕了。”

這時，只見一個個耷拉著腦袋、灰頭土臉的男同學從座位上陸續站起來，依次走到後排自動站好，紫羅蘭同桌每次都當仁不讓地首當其衝，哈哈哈。

“今天的空氣真好，路上的樹都發芽了，你們誰知道路上是什麼樹啊？”老師問。

話音剛落，同學們齊刷刷地將頭轉向窗戶朝路邊的一側，向外張望起來。

“我的老先生啊，敢情你們每天都是閉著眼睛上學的，連路旁是什麼樹都不知道，還想去看！”數學老師驚歎道。

“是楊樹！”一個同學叫道。

“不，是榆樹！”另一個同學反駁。

“都不是，是柏樹！”

“是槐樹！絕對是槐樹！”

大家爭論得此起彼伏，各不相讓。這時候，數學老師已經開始在黑板上抄教案了。她個子比較矮，身材發胖，所以要踮起腳尖才能夠到黑板上部，為了充分利用黑板，她儘量踮起腳尖來寫。她一邊踮著腳尖流利地在黑板上書寫，一邊說：“四體不勤、五穀不分。”

下午上課的鈴聲已經響了很久了，英語老師還沒有進來。班長被教務主任叫出去開會了，臨走時，她委託紫羅蘭幫她管一下課堂紀律。

教室裡漸漸又煮沸水了，喧鬧得不得了。紫羅蘭受班長之託，要管理班級紀律，可她實在是太害羞太靦腆了。她像看到救星一樣看著正在一卷紙上抄寫等下作弊用的英語課文的同桌，用胳膊捅了捅他，低聲說：“同桌，幫我大喊一聲，別吵了。”

同桌很友好地點點頭，然後站起來用高分貝的聲音大喊：“喊一聲！”然後壓低喉嚨，用只有自己和同桌才聽得清的聲音說：“別吵了。”然後坐下繼續埋頭他的活。

“不是，不是，不是讓你喊一聲‘喊一聲’，是喊一聲‘別吵了’”，紫羅蘭著急地跟同桌比劃著解釋。

“哦”，同桌若有所悟地站起來又大喊了一聲：“不是喊一聲喊一聲！”然後又壓低聲音像蚊子似的說：“是喊一聲別吵了。”紫羅蘭立刻有種被耍的屈辱，眼淚奪眶而出，趴在桌子上哭起來，竟然整整哭了一節課。

哎呀，那時候的我怎麼那麼嬌氣啊？又嬌氣又懦弱，被同桌欺負成這樣？紫羅蘭皺著眉頭說。

下午最後一堂課，是侯校長親自上的畢業班動員課。侯校長聲情並茂地給大家講了初中畢業升高中或讀中專、參軍、打工等幾種不同的選擇，以及不同選擇的不同例子，他講到畢業考試的重要性，人生的轉折等等宏大的課題，最後講了他以前帶過的一個學習很差的同學，就在畢業最後一個學期，頭懸樑、錐刺股，每天晚上都在教室通宵學習，最終以優異的成績考取重點高中的例子，聽得同學們都唏噓不已。

當晚，熱血澎湃的幾個女生就圍著紫羅蘭一起商量要在最後一學期發憤圖強，包括張春香、伊元梅、趙四霞、祝迎春、莫慧琳等人。幾個人回去後就跟家長講了，從第二天起不回家了，通宵在學校學習，家長們對她們的發誓早已見怪不怪，所以也沒往心裡去，不想第二天晚上，真的不見人影回來，這下家長們可著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