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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坨黑色粘液緩緩蠕動著,很久之後,一道細聲細氣的孩童音冒了出來:“他會的。”
鬧騰了大半宿後,幾個小娃娃像是洩了氣的皮球一般,紛紛軟趴趴地癱在了黎醉身上,沒過多久便一個接一個地沉沉睡去。
夜空中的時針不緊不慢地走著,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響,默默計算著時間的流逝。
漸漸地,東方泛起了魚肚白,一縷縷溫暖的陽光透過窗戶灑進屋內,柔和地映照在黎醉安靜的臉龐上。
隨著光線越來越強,身上的身影開始變得模糊不清,最終如同煙霧一般緩緩消散,直至完全消失不見。
黎醉緩緩地睜開了雙眼,深邃如墨的眸子裡沒有絲毫剛睡醒時的迷茫與睏倦,反而格外清明。
他先是輕輕地活動了一下早已麻木得失去知覺的身體,然後才慢慢地支撐著自己坐起身來,抬起雙手看了看。
星星點點的黑色液體宛如蛛絲般殘留在他的指縫之間,但在他的凝視之下,這些詭異的液體卻又彷彿受到某種力量的牽引,一點一點地漸漸消散無蹤。
當天空徹底放亮之後,整個世界都被籠罩在了明亮而耀眼的光芒之中。
突然間,一陣輕微的敲門聲打破了這份寧靜。
黎醉聞聲走下床,步履沉穩地來到房門前,伸手輕輕拉開了門。
門外站著的正是段憂銘,此刻他正斜倚在門邊,一副睡眼惺忪、無精打采的模樣,就連說話的嗓音聽起來也帶著幾分慵懶之意。
“我不信你昨兒個晚上能睡得著覺!”
段憂銘一邊說著,一邊毫不客氣地擠進房間,徑直走到床邊,然後像一灘爛泥似的直接躺倒在床上,把腦袋深深地埋進了柔軟的被子裡。
黎醉默了默:“昨天也找你了?”
過了好一會兒,段憂銘才含混不清地嘟囔道:“沒,不過讓我做了一宿被喪屍瘋狂追殺的噩夢……”
聽到這話,黎醉只是沉默地看著他,並沒有回應什麼。
今天恰好是星期一,需要送白康去幼兒園呢。
黎醉見段憂銘實在困得不行,便讓人上床去補覺,他去送白康上學
段憂銘抬手答應,很快躺在黎醉的床上睡了過去
把白康送去上了學,黎醉回來的時候就見段憂銘坐在陽臺上發呆
聽見聲音,段憂銘頭也沒回:“早飯燜鍋裡了,去吃吧。”
腳步聲漸漸逼近,黎醉靠在玻璃窗邊,居高臨下望著坐在地上的人開口問:“給白啟餵奶了嗎?”
段憂銘鬱悶搖頭:“死活不肯吃,我一喂就跑,我這麼不招小孩和鬼喜歡嗎?”
黎醉忍俊不禁搖搖頭,轉身打算去喂白啟就被段憂銘喊停
“你要不先去吃點飯?一會涼了。”
黎醉擺擺手,進了屋,不過短短几分鐘就走了出來,去廚房洗手吃飯
黎醉吃飯向來迅速,這其實是他前世遺留下來的一個難以改掉的壞習慣。
他風馳電掣般地解決完早餐後,便回過頭來。
映入眼簾的,是段憂銘用手逗弄著只通體漆黑如墨的烏鴉,而他的嘴角還掛著一抹若有若無、微微上揚的弧度。
那隻黑色烏鴉趁著對方不注意的時候,抽空與黎醉對視了一眼。
黎醉見狀,只是輕輕地抬起手來揮了一揮。於極度依賴黎醉的小烏鴉來說,它也只能無可奈何地繼續乖乖待在那裡,陪伴這個令它感到有些厭煩的“傻逼”玩耍。
儘管它並不清楚為何黎醉爸爸會要求自己去取悅這個討厭的人類,但當它發現此刻黎醉爸爸的心情似乎相當愉悅之後,也就只好勉為其難地暫時配合了。
段憂銘手中把玩著那隻黑烏鴉,心中不禁湧起一陣訝異。
這隻平日裡對他避之不及、連半點兒接近都不肯的鳥兒,今日居然像是突然轉了性子似的,任由他隨意擺弄。
興許是太過興奮的緣故,段憂銘迫不及待地想要將這份新奇的體驗與近在咫尺的黎醉一同分享。
可就在他轉頭看向黎醉的瞬間,整個人卻猛地愣住了。
黑髮男人就靜靜地端坐在距離他不算太遠的地方。
那雙深邃如海的眼眸之中,竟然流露出一種令段憂銘完全無法解讀的感覺。
稍縱即逝,快得幾乎如同閃電劃過夜空,以至於段憂銘差點兒以為剛剛所見到的一切僅僅只是自己的一場幻覺而已。
剎那間,彷彿一股寒意猶如一盆冰冷刺骨的涼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