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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勇見妻子這麼自信,又聽奈恩爺倆這麼勸說,他把傷腿伸開,“得,今個我豁出去了,來吧,先拿我練練手,明天再給我的馬治治。”
在油燈照亮下,手術開始了。崔勇是腿後中彈,他只好趴在炕上,奈恩按住他的腿,秀嬋先用酒精給崔勇洗淨傷口,然後打上麻藥,她小心翼翼地用紗布卷兒去蘸吸傷口裡的膿水,可傷口太深,深處的膿水紗布卷兒蘸吸不上來,秀嬋索性放下紗布,用嘴緊貼傷口,吸允裡面的膿水,骯髒的膿水用嘴吸允,這是常人難以做到的事!沒有深深的愛是難以做到這一點的,深深的愛在同患難中產生,在共生死中發展。儘管秀嬋是崔勇的妻子,可崔勇見此情景,眼裡也噙出感動的淚花!
吸舔乾淨傷口,用酒精消毒,點上止血藥,秀嬋扒開傷口,看見子彈頭的尾部打入到大腿內近二寸多深,她慢慢地輕輕地將鑷子深入到裡面去夾子彈頭,經管打了麻藥,崔勇仍疼得前額滲出了汗,為了不干擾秀嬋,他沒有哼一聲,咬緊牙關,強忍著。
鑷子探入傷口裡夾子彈頭,一次、兩次、三次,都失敗了,秀嬋也急出了汗。鑷子與子彈頭撞擊發出的輕微咔咔聲,在外間的奈恩妻子和廣發聽得清清晰晰,娘倆為崔勇捏了一把汗。秀嬋沒有氣餒,她深吸一口氣,屏住氣,穩住神,看準,用力一夾,終於夾住了,她猛地向上一提,子彈頭帶著血絲,出來了!丟在瓷盤上,發出咣的一聲。秀嬋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渾身放鬆下來。
傷口敷好消炎藥,秀嬋用紗布一圈一圈地纏好,繫好結,手術成功了!
手術自始至終,徐奈恩看得真切,他手挑大拇指,誇道:“崔老弟,夠爺們!比得上當年關公刮骨療毒,了不起!”
第二天,秀嬋又開始給馬做手術。奈恩在院中打了四個木樁,將馬的四條腿拴在四個木樁上,秀嬋見馬腿的槍眼也發炎了,她清洗完傷口,不打麻藥,直接下鑷子探入傷口去夾子彈頭,疼得馬嗷嗷直叫,馬奮力掙脫,四個木樁都晃動了,就在馬昂首狂嘶的短暫間,秀嬋嗖地一下,夾出了子彈頭!
敷上消炎藥,包紮好,將馬的四條腿放開,馬停止了嘶叫,它渾身是汗,喘著粗氣,馬是通人性的,它向秀嬋點點頭,好像在致謝。在一旁打下手的奈恩,又一次挑起大拇指誇道:“弟妹,你真行!你這倆下子不比大夫差。”
女人做事是心細的,秀嬋這次去義州,回來時,儘管急,她也沒忘記吃喝過日子,順便買來一袋米和一袋面,還買來了油鹽醬醋,她知道奈恩一家子也不寬裕,都是打獵出身,都是窮苦人,哪有那麼多吃喝供給外人?不能過於麻煩人家。
崔勇想念母親和平兒,惦念失散的戰友和鐵鎖一家人,他躺在地窩子炕上,心事重重,他問秀嬋:“你這趟去高麗,可聽說鐵鎖哥的訊息?不知媽和平兒在他哪兒咋樣了?”
“哪有時間呀。”秀嬋道:“淨顧找早川了,上哪兒去打聽啊?放心吧,媽和孩子不會有啥事的,鐵鎖哥和傷員們,也一定平安。”
崔勇嘆口氣,“唉!營子嶺的戰士們也不知還有多少人活著,那鮑會長,劉山和曹虎子也不知咋樣了,也不知他們撤到了啥地方,他們是死還是活?真讓我想啊!最讓我想的,哎,你知道是誰嗎?”
“那麼多人,我咋猜得出。”
“最讓我想的是我師傅,槍得準,哦,江德淳,他槍法無人能比,我想,他一定能突圍,等我傷好了,一定去找他們。”
“你就在這地窩子裡好好養傷吧,別的事先別想,我抽空四處打聽打聽,我想,槍得準保準沒事。”秀嬋安慰道。
夫妻二人正在說話時,忽聽地窩子上面有人大聲問話,“喂!院裡有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