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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醒。“告訴我們,作為一個新兵是什麼感覺?還有戰場恐懼症嗎?”
菲舍爾被這一碰嚇得畏縮了一下,他的目光轉向卡爾,然後回到自己的盤子上。“是的,下士。”他喃喃道。
“戰爭就是勇氣和榮耀!一旦你嚐到勝利的滋味,你就會成為天生的戰士。”
1931年3月7日,天氣陰,生日。
卡爾在這半年裡,學會了期待學校的放學鈴聲,他的腳步加快,帶著新的目標走回羅森費爾德-布興貝格社群。衝去埃爾南德斯家庭,迎接他的是新鮮出爐的曲奇餅的香氣(他們總是在烤東西!)以及一片喧雜,但不知何故叫人感到高興,也叫他被這些事物吸引住,像飛蛾撲火一樣愛上它們。
並且,他也學會了駕馭美國式幽默,邁克爾和琳達之間不斷的調侃,以及外號為“老爹”的詹姆斯那充滿房子的大笑。
然而埃爾南德斯家的溫暖並不能完全將他與現實隔離開來。學校仍然是充滿嘲諷和推搡的雷區,他的弟弟仍然被奉為黃金標準,他父親的不贊成像烏雲一樣懸在他的腦袋上空。
在這個陰鬱的星期六晚上,不可避免的風暴來臨了。卡爾輕車熟路從後門溜回家,渾身被濛濛細雨弄得溼漉漉的,他悄悄地脫掉鞋子,還沉浸在與邁克爾玩接球的下午的餘輝中,新鮮出爐的麵包香氣(在施瓦茨家是一種稀罕物)似乎還緊抱在他的衣服上。
真糟糕,玩得太開心,竟忘記把今天他生日的訊息告訴給埃爾南德斯一家人,不然他肯定能收穫一個巨大而又漂亮的生日蛋糕……哎呀,要不要回去告訴他們呢?他想要一個像他們家一樣的蛋糕:三層高、白白的奶油糊在壁上,並且有藍莓果醬打頂兒!肯定好吃……或許也可以插上個小旗子?
“卡爾。”
“怎……怎麼了,父親?”
卡爾僵住了,抬頭看見他的父親霍爾格,屹立在身前。他的心急速地跳動著。一剎那,他知道自己惹上了麻煩。他編造的那些謊言——“和同學一起課外學習”,“幫肖爾茲夫人做園藝”再也站不住腳了。
“解釋一下你自己:你去了哪裡?”
“我,呃……我只是……”
想找藉口,但在這樣的情況,他無法撒謊,不能對他父親撒謊。
“別對我撒謊,孩子!”霍爾格向前邁了一步,帶著威脅的意味。“我們接到了鄰居肖爾茲夫人的電話。顯然,你一直在與那些……那些美國人交往!”
果然!他就不應該相信那個女人的,真是個壞蛋,但他也不是很聰明,居然傻傻相信一個不太熟悉的人的話?——“放心,孩子,我不會告訴你父親的……”肖爾茲夫人當初就是這樣對他說,他天真地以為她真的不會告發他……再也不會有下次了。
“但埃爾南德斯一家都很好……”
“好?”憤怒的父親那張臉拉得老長。“別天真,卡爾。他們不像我們。你不應該和他們交往!”
一股反抗的情緒突然在卡爾內心冒出頭,這對他來說是極為少見的。“為什麼不?”話語未加思索便從嘴裡鑽了出來,聲音顫抖。“他們很友善,而且他們真的和我說話!”
反抗遭到了一記耳光。卡爾向後退去,手飛到臉上,在他父親的手打到的地方出現了一陣灼熱的悸動。淚水在眼眶裡打圈圈,高大的男人在他眼裡模糊。
“你不能這樣跟我說話!”他的好父親吼著他,他把他的頭低了下去。“那些骯髒的美國人肯定不懷好意。他們正試圖用他們墮落的方式腐蝕你,你必須立即停止與他們的一切接觸。明白了嗎?”
他怎麼可能遠離那個唯一一個有家的感覺的地方?怎麼可能遠離唯一對他好的人?
“我不!——我不——想——再聽你的話了——”
卡爾的爆發只會進一步激怒他的父親。霍爾格抓住他的胳膊,把他拽回房間,一把推走他,關上門,然後他聽見了房門上鎖的聲音。他撲到門前發了瘋地去擰動門把手,當然,結果都是徒勞無功的。重複了好幾次,卡爾癱倒在地毯上。
被鎖在自己的房間裡,凝視著冰冷、無情的牆壁。被困住了,是的,再次——被困在沒有愛的生活中,在學校被排擠,現在又被禁止進入唯一能給他一絲溫暖的地方。生日蛋糕和它甜蜜的承諾,成了遙遠的幻想。他捂著脹痛的臉頰,情緒越來越激動。
隨著門把手最後輕輕一轉,卡爾雙腿像果凍一樣軟搭搭的,沒有力氣。走向衣櫃,搜尋著合適的材料——幾條揹帶、圍巾,再加上一條衣服,可以立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