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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卡爾討喜得多。他衝了過來,走路還帶風,直接坐到卡爾旁邊的椅子上,在母親責備他的餐桌禮儀之前,把一片面包塞進卡爾嘴裡。
安全的早餐距離被闖入,卡爾措手不及,差點被那塊黑麥麵包噎住。麵包落到腿上。
“埃裡克!你管好自己,要有禮貌!請向你的哥哥道歉,”弗裡德里克責備道,視線轉向卡爾。“卡利,試著多吃點。你知道,肚子空著的時候,沒法專心學習。”
“哦——對不起,哥哥。”埃裡克聞言要道歉,霎時間失去了活力,百無聊賴地挑著母親剛為他端上的早餐。“媽媽,我只是想給卡爾一些早餐燃料而已!”
霍爾格倒是沒說什麼,只是看報紙,對這番胡鬧並不感興趣。他估計覺得兄弟倆打打鬧鬧無傷大雅,沒什麼大不了的。
傻狗一條,卡爾懶得理他的弟弟。這種小動作太多了,他早已對此習慣。
“他上學要遲到了。”霍爾格指出,不耐煩地敲著手錶。
“好了好了,”弗裡德麗克從桌邊站起身說道,“來吧,孩子們。我們可不想讓老師再次讓你們留堂。”
埃裡克還是個初中生,而卡爾已上高中,他們的學校剛好在相反的方向,兩人並不同行。
卡爾匆匆走在街上,揹著一個黑色雙肩書包。他瞥了一眼其他學生,一群身穿青年團制服的男孩,他們的談話聲在他耳邊若隱若現。
他遲到了,因為一夜未眠,夢境破碎,頭痛難忍。睡眠不足令他感到頭暈反胃。捱了老師一頓對其他人來說不痛不癢的批評,卡爾坐到屬於自己的位置,便開始昏昏欲睡地聽課。
陽光俯瞰著他的遺忘。從現在開始,厭惡強制性的日期,這些圓形的、方形的、數字的嚴肅日期,他要恨死這些日期了。殺,殺掉所有這些嚴肅的日期。不喜歡標著上學日的日曆、不想上學啊,他只想睡覺,最期望的就是沒有痛苦地死在美妙絕倫的夢裡。
拉丁語動詞單調地吟唱著,每個變格都像重錘一樣擊打著卡爾的頭顱。他凝望窗外,陽光透過潔淨的玻璃窗射出充滿敵意的光芒。世界似乎變得沉寂,春天的鮮豔色彩變得暗淡,變成了褪色的灰色。
突然,一陣猛烈的敲擊聲把他嚇了一跳。阿克曼先生站在他面前,敲著他的課桌,臉色比平時更難看。“卡爾·施瓦茨!又在做白日夢?也許你可以為班級變位一下‘cogitare’?請用過去分詞。”
卡爾的臉漲得通紅。他急忙地想著答案,腦子一片空白。其他學生竊笑,這聲音刺痛了他的思想。
“安靜!”阿克曼先生大聲說道。“如果你無法集中注意力,也許應該去校長先生的辦公室看看。”
校長是個令人畏懼的人。去辦公室肯定不是什麼好事。
“cogitatum,先生。”
“很好,”阿克曼先生的話十分簡短。“以後要注意聽講。”他轉過身去,目光掃過教室,然後落在另一名學生身上。“看到了吧,孩子們?這並不難,對吧?現在,注意了。拉丁語是一種紀律嚴明的語言,就像帝國一樣。你們不會想讓你的國家失望吧?”
阿克曼先生的話引起了卡爾的共鳴——拉丁語學不好就是辜負祖國。他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不過拉丁語這玩意確實無聊,還不如法語和西班牙語好玩。
上學的日子過得非常慢,每次學習拉丁語變格對卡爾來說都是一種小小的折磨。課間短暫的休息時間讓他感到很安慰,他到外面的校園裡閒逛,那裡其他學生都充滿活力。
一群男孩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們的臉上洋溢著興奮的情緒。他們圍在一個瘦高的、髮色如沾滿泥的土豆的男孩身邊,男孩正在興致勃勃地講著一個故事。
“你們聽說了嗎?老澤克今天早上被拖走了!”一個紅頭髮的男孩驚呼道,是提奧多——卡爾認出了他。
豎起耳朵偷聽。澤克?那個地理老師?為什麼?卡爾暗自思忖。
“他們說他……你知道的,”提奧多就像會讀心似的,無意中為卡爾解了惑。他含糊地示意,“反對黨。”
“這咋回事呢?”
他的小跟班發問。
“你屁話這麼多幹嘛?”提奧多不高興地撇起嘴。“還得是我啊,不然還有誰能這麼細心地為你們這幫蠢豬解答?事情很簡單……有人告發了老澤克。說他在麵包店裡說元首的壞話。”
其他男孩緊張地交換著眼神。空氣中充斥著“不愛國”、“叛徒”等竊竊私語。
“就是囉!所以像澤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