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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遠飄銀髮,稚子慢白頭——幕易
門口的聲響驚得兩人猛然翻身而起,滿眼殺氣的看向門口。楊忠矩鼻尖微微冒汗,握刀的手骨節緊張到發白。連綿的雨聲風聲,沉悶的雷聲,壓抑的呼吸聲,劇烈燃燒木材的噼啪聲……好一會兒,門口還是沒有發現什麼異常。呼嘯的風吹得門窗吱呀作響,吹得楊忠矩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常生把刀朝向門口,貓著腰慢慢的朝著門邊走去。楊忠矩嘴角抽動了一下,最終還是沒說話。常生到了門口,醞釀了一下,跳出去不分左右胡亂掄刀。“呼~”左右無人,虛驚一場。
常生一邊把破門扶起來重新掩上,一邊找木棍把它抵住。然後罵道“幹他孃的!大哥,沒事,是風吹的。”說著長舒一口氣,抹了把臉上的雨水甩了甩回到火邊。楊忠矩聞言,緊繃的神經舒緩開來,把刀放到了一邊。
楊忠矩捋了捋頭髮,看著烤得冒白汽的衣服怔怔出神。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剛才那個死在自己手裡,臨死前的眼神。他就這麼盯著自己,那目光讓人發自內心的發怵。
還有那一刀,楊忠矩都不知道自己怎麼會揮出這麼完美的一刀。雪白的刀身流暢的切開他的皮肉,錯身而過,連刀上都沒有沾染多少血。
他身體還在向前衝,頭顱卻已經滾落在地上。腔子裡噴出的鮮血甚至差一點就噴到了屋頂,頭顱在地上一路翻滾著。直到卡在了地板之間的裂縫中,直到此時頭顱還保持著憤怒的神情。頭顱掉落在地面沉悶的聲音,此時在楊忠矩的腦海中迴圈播放著……
突然,身體的一陣劇烈搖晃把楊忠矩拉回了現實“大哥!?你這是邪祟入體了嗎?大哥!你別嚇我啊……得罪了,大哥。”說著狠狠地甩了楊忠矩兩個大耳刮子。本來已經快回神的楊忠矩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耳朵嗡嗡作響。眼前一黑,頭重腳輕,好懸沒有一頭扎地上。
楊忠矩想抬手推常生一把,可是根本就使不上力氣。張嘴想罵他兩句吧,話到嘴邊又講不出來。胸口堵了一口氣,心跳的像是在打鼓。楊忠矩又試著深呼吸兩口,總算稍微緩過來一點。
常生看到眼神恢復正常的楊忠矩,大喜過望“大哥你總算是回神了,剛才可嚇壞我了,你說你要是出點啥事我咋辦啊。”
楊忠矩咬著牙,本來想破口大罵來著。可是一看到常生滿臉真摯的關切,最終只長嘆一口氣“唉~老弟啊,你說得對。我要是沒了,你這樣早晚被人捶死。去去去,看看衣服幹了沒有。”
說完揉揉臉,疼得楊忠矩嘴臉直抽抽,止不住的吸涼氣。
“大哥,我剛才叫你好久了。我也是迫於無奈才出此下策的啊,你可千萬別記恨兄弟我哈。”常生有些不好意思。
楊忠矩沒好氣的說道“你剛才的力道再大一點,我可能就當場就沒了!你是在救我還是在超度我?怕我走的太痛快了?”
經過楊忠矩的吐槽,常生有些心虛的訥訥不語,嘴裡不知道在嘀咕些什麼。
楊忠矩取了肉和餅子,還有烤好的紅薯分成兩份擺在了火堆邊。屋子裡雖然可以遮風擋雨,不過地面還除了火堆旁還是潮溼的。衣服晾乾之後,兩人穿戴整齊,開始把物資重新裝好。餵了馬,才坐下來吃飯。
吃過飯,楊忠矩兩人開始打磨自己的刀具。經過一場戰鬥之後,兩人的刀都出現了或大或小的豁口。
“大哥,你還記得主事被殺那天嗎?”常生冷不丁的說了一句。
楊忠矩一邊磨著刀,一邊有些納悶的反問道“記得啊,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
“公孫主事在睡夢中稀裡糊塗的丟了命,李寺明知是死還是拒不投降,吳管事卑躬屈膝最終還是丟了命。大哥,你說這是不是就是命啊。”常生有些惆悵。
“阿生啊,俗話說寧為盛世犬,不為亂世人。話又說回來,這亂世既是地獄,不過也給了我們出頭的機會啊。難道庸碌一生,為奴為婢才是我們的命嗎?正所謂王侯將相寧有種乎,大丈夫生居天地之間。生當五鼎食,死亦五鼎烹。”楊忠矩唾沫橫飛,口若懸河,說的常生振奮不已。
楊忠矩話鋒一轉,問道“不過,阿生啊。你這武藝可以啊,步戰就算了,昨日騎戰看著可是嫻熟得很啊。所謂窮文富武,你有這手段怎麼在庫房裡做一個小小的庫丁?”
“大哥你可別取笑我了,我無父無母,是我表叔把我養大的。我表叔是個鏢師,我從小跟著練的。在我十二歲的時候表叔所在的鏢局得罪了大人物,鏢局上下全都被處死。我失去表叔庇佑之後,不得已只能自賣己身進了郡守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