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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後面沒有追兵，回來的僅有三百多人。
&esp;&esp;三千人去，三百人回，這一日一夜，不知他們經歷了怎樣的鏖戰。
&esp;&esp;百姓主動上前，抬起傷員，帶他們去治傷、用飯、休息。
&esp;&esp;小姑娘阿瑤也在人群中尋找，卻沒找到那位把他們帶進城門的哥哥。
&esp;&esp;嚴從錚沒有回來。
&esp;&esp;“嚴將軍讓我們先回，”一個士兵道，“他留下來斷後了。”
&esp;&esp;數萬突厥軍，他一個人斷後，怎麼可能活著回來？
&esp;&esp;城門再次關閉，腰桿木鎖鎖住豎栓固定橫栓，後面再用巨石堵住，最後再鎖一道內城門。
&esp;&esp;城外已沒有同袍。
&esp;&esp;茫然四顧，盡是敵軍。
&esp;&esp;“死傷多少？”
&esp;&esp;“七百。”
&esp;&esp;“退！”
&esp;&esp;葉長庚時而在陣前衝鋒，時而下令撤軍逃跑。
&esp;&esp;他們隨身帶著吃的，不需要埋鍋造飯，也更能隱蔽行跡。
&esp;&esp;好訊息是，賀魯因為他們，推遲了進攻雲州的時間。
&esp;&esp;壞訊息是，賀魯抽調兩萬兵力，七日後，把他們圍在了雲中城西北。
&esp;&esp;“咱們這回，還跑嗎？”
&esp;&esp;軍卒中，有個不起眼的男人道。
&esp;&esp;“張小莊，”刀疤臉的羅老二把懷裡最後一塊胡餅拿出來，拍在同伴身上，“吃了這個，”他抬手綁好張小莊大腿上的繃帶，囑咐道，“別做餓死鬼。”
&esp;&esp;“當然要跑。”
&esp;&esp;葉長庚揮劍在地上畫了幾條線，高聳的是山，蜿蜒的是水，幾條可以行軍的道路縱橫交錯。
&esp;&esp;“我們在這裡！”劍尖指向某處，葉長庚道，“我們佯裝從這裡突圍，只留下兩千人，其餘人背向而行，走山路，從這裡離開，回朔州。”
&esp;&esp;終於要回朔州了。
&esp;&esp;只是能不能活著回去，還要看天。
&esp;&esp;“希望是晴天。”葉長庚最後道。
&esp;&esp;“為何？”部將神情不解。
&esp;&esp;葉長庚手中的劍在空中揮過，起伏間宛若銀河。
&esp;&esp;“這座山裡最好走的路是水路，沿著河流向下，便能躲過突厥追兵。但是隻要下雨，河水便會沒過大腿，引發山洪。”
&esp;&esp;部將們面面相覷。
&esp;&esp;出發前只挑了精壯擅騎射的軍將，沒有挑會鳧水的啊。
&esp;&esp;“沒有別的路了嗎？”
&esp;&esp;“沒有，”葉長庚道，“你們帶隊先走，千萬別走錯了路。”
&esp;&esp;“將軍呢？”
&esp;&esp;“我啊？”葉長庚爽朗地大笑，“我還沒有殺夠突厥人！你們在朔州城，等我回去。”
&esp;&esp;雖然葉長庚這麼說，但是帶兵離開的部將齊齊看著他，像是已經站在他的墓前，黯然神傷。
&esp;&esp;“走吧。”葉長庚翻身上馬，沒有給他們傷懷的機會。
&esp;&esp;“咱們還走嗎？”一望無際的草原、平靜如鏡的河流、起伏的低矮山巒、以及千人騎兵。
&esp;&esp;風景很好，但是——就這麼走下去嗎？
&esp;&esp;這一路上他們並沒有刻意隱藏行蹤，昨日捉到一群黃羊，甚至美美地烤了羊肉。
&esp;&esp;香味飄出很遠，也不擔心被突厥人發現。
&esp;&esp;青峰吃完半根羊腿後，摩拳擦掌想要打仗。
&esp;&esp;但李策只是要他們繼續走，繼續走。
&esp;&esp;到底走去哪裡啊？
&esp;&es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