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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了。
白髮肉眼可見的比昨天多了些許。
一天。
又是一天。
我知道,沒有奇蹟了。
奶奶因為有糖尿病,打的藥物有不少都沒法吸收,肉眼可見的水腫。
進入icu第十五天,深度昏迷的奶奶開始了點頭式呼吸。
我知道,留給奶奶的時間不多了。
血氧一直在60左右徘徊…
能不能挺過今天都是個未知數。
熬了一宿,我去吃了個早餐,剛躺下,老爸打來電話。
“需要你的時候到了。”
我一聽立刻跳了起來,心裡想著是不是生命體徵儀又報警了。
到了地方,icu裡已經來了兩三個護工和護士。
還有大夫。
還有我那白了不少頭髮的樂子人老爹。
生命體徵儀血氧還是60,其他指標是一條槓。
我愣了愣,還沒反應過來。
“這血氧還行啊。”
老爹沒說話,嘆了口氣。
我腦子轟的響了一下。
奶奶走了。
雖然設想過最糟糕的情況,但看到心跳已是一條直線的時候,我仍舊不太敢相信這是真的。
我只是吃了口飯。
回來便已天人永隔。
操勞勤儉了一生的小老太太在二零二三年六月六日,與世長辭。
奶奶和爺爺的病房只有一牆之隔。
當務之急是不能讓還在病重的爺爺也知曉。
而後我渾渾噩噩,買貢果,去殯儀館…
爺爺很快就知道了奶奶走的訊息。
二老相互攙扶著走過了五十多年,冥冥之中似有所感。
辦完一切,將奶奶遺體停在殯儀館後,我回到了病房。
爺爺不斷的嘆息。
“這老太太真心狠啊,到底是給我甩了。”
次日,在殯儀館的奶奶迎來了和親友們的最後告別。
人很多,有親戚,有護工,有受過奶奶恩澤的,有領導。
嘈雜聲中,就這麼過完了一天。
六月八日,奶奶的遺體從殯儀館放進了壽盒,也是我最後一次見到奶奶。
入殮師的手藝很好,奶奶閉著眼睛,嘴角似乎微微上揚,就像是睡著了一樣。
三小時後,在火葬場。
奶奶變成了一堆白色的骨頭殘片。
和電影裡的不一樣,燒完的骨灰並不是灰色的渣子,而是慘白的骨骼。
甚至能分辨出髕骨和股骨。
顱骨被我捧在手中的盒子裡,一直到進入骨灰盒。
看著顱骨的時候,抓馬心裡從傷心變成了木然,我不止一次的想,這就是我的奶奶?
又兩小時後,奶奶進入了骨灰寄存處,等著爺爺出院,送入祖墳。
直至此時,抓馬才有了對死亡的敬畏。
並非敬畏死亡本身,而是敬畏它的儀式感。
死亡,是個儀式。
代表著肉體死亡,慢慢與世界失去錨定的儀式。
當我的父輩走完,我的兄弟輩走完,下一輩,很難再有人記住她了。
於是便失去了世界的錨定,真正的死去。
抓馬似乎抓住了什麼,又似乎什麼都沒抓住。
無論是為了和看官老爺們分享生活體會,還是道歉,遂作此篇。
抓某人。
2023/6/13。
:()星海追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