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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野帶著阿九隨陳清妍來到府衙。
陳規依舊坐在那日的椅子上,眼眶凹陷,活脫脫的一個癮君子模樣。
白野上前輕輕推了一把,小聲喚道,“二叔?”
陳規扭頭,好似即將溺死之人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把抓住白野的手腕,十分用力,“賢侄,賢侄來啦?快,快告訴自家該怎麼做到公平,公正,公開。”
白野順勢坐下,沒管已經開始發青的手掌,“二叔啊,凡事都講究個循序漸進,水到渠成,橫渠先生曾言,變,言其著;化,言其漸,方為變化啊。”
見陳規依舊不鬆手,白野又只能苦口婆心的勸說,“《二程集·論學篇》中亦有,學者所見所期,不可不遠且大也。及夫施於用,則必有其漸。
二叔太過急於求成了,哪有一口就吃成的胖子,是不是這個道理?”
陳規鬆開白野的手腕,神情有些糾結,有些鬆動。
白野繼續開口,“就說時下,二叔若是急於求成,地方官吏是否能接受?會不會反彈,然後天下大亂?受苦的不依舊是百姓嗎?凡事欲速而不達呀。”
陳規長嘆一聲,“是自家著相了。”
白野寬慰道,“二叔嫉惡如仇,乃是百姓之福,只是飯終究要一口一口吃,孩子沒學會走,你不能讓他跑吧,如今新式農稅落實,考成法也開始試行,這就是很好的開端嘛。”
陳規點頭,“有理,自家不如元鎮兄多矣。”
白野附和道,“其實,起初我也如二叔一般,覺著法大於天,依法行事乃天經地義,可先生說,德治尤要優於法治,或是說,德與法其實都是法,只不過是尺度不一的兩條線。”
陳規來了興趣,“洗耳恭聽。”
白野解釋道,“法約束世人,上至官家,下至百姓皆要遵從,所以,標準就得按低的制定,而德,或是說禮,只是用以額外約束手中掌握權利之人,標準就得高些。
爾食尓祿,民脂民膏,下民易虐,上天難欺。太宗皇帝以這十六字約束官吏,卻不徹底,需要落於法條,只有這般,官吏才不敢肆意妄為。”
陳規再次點頭,“這麼說,你們其實早已有了打算?”
白野有些心虛的摸摸鼻子,“只是有些想法,這是一部萬世法,不是僅憑几人就可以思慮周全的。”
想要真正做到公平,公正,公開,不僅僅需要完善的法律,啟民智也是繞不開的,要不然公開就會沒有意義,百姓看不懂,而百姓看不懂,就更別談什麼公平,公正了。
凡事哪有一蹴而就的,就好比北伐,人得有吧,武備得有吧,錢糧也得有吧,還有戰略,統籌等等,都是缺一不可,而不是上嘴皮一碰下嘴皮。
陳規搖頭苦笑,“自家確實有些以蛇吞象了。”
“清妍妹子,去準備些稀粥或是米湯。”
“好嘞。”陳清妍提起裙襬就跑了,暫時先不討厭他吧。
白野給自己倒了杯水,“林松孫和李清照兩位大家正在山陰重新為儒學經典做注,瀘溪先生現在應該也已經到了山陰,二叔若是不嫌麻煩,也可邀請些同窗過去,山陰風景秀美,是個做學問的好地方。”
陳規臉上露出些許笑容,只是看著有些猙獰,語氣卻是輕鬆起來,“義不容辭,還勞煩賢侄跑這一趟,慚愧啊。”
“二叔說笑了,那新式度量衡可還記得?”
陳規接話,“怎會不記得,功在社稷,利在千秋啊。”
他對這種條條框框,闆闆正正的最是喜歡。
白野說著自己的糗事,“不怕二叔笑話,當初想的時候也是費盡心思,事畢後昏睡了一天一夜。”
“哈哈,賢侄這身子可是差我多矣。”
陳清妍已經端來了米粥,見到爹爹難得如此開懷也是高興。
原本白野還要說些事情,也只得暫且忍住,這可不是自己家,可以隨意。
陳規拿起碗喝了一口,見白野欲言又止,“賢侄但說無妨,不打緊。”
雖說喜歡規矩,可也要學會變通嘛。
白野開口,“是這樣,我大宋歷來親屬隨軍,眼瞧著將士們的家屬不日就會抵達,該如何安置啊?二叔也知曉,自家有關行伍之事,知之甚少。”
陳規還以為是什麼事呢,隨意道,“自然是軍民雜居啊,現在你龍衛軍駐地是如何佈置的?”
好傢伙,軍民雜居?家裡鬧矛盾怎麼辦?合著自己不僅是團長兼政委兼參謀,現在還得兼著居委會大媽的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