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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再次曝雷
白野對於普通百姓的要求其實很低,可以貪婪,可以自私,但是一旦有人突破這個界限,容忍度也會非常低。
這日傍晚下起了小雨,白野便沒有說書,只是和李孟博二人圍著炭盆喝茶閒聊。
這是難得的悠閒時候。
李孟博撥弄著炭火,“長風啊,相處日久,我發現你還有一個不算缺點的缺點。”
白野手上正拿著一卷《孟子》,頭也不抬的說道,“怎麼個說法?”
李孟博的眼中火苗跳動,“你覺得秦檜寫的字如何?”
“獨樹一幟,大家風範。”
即便是再不喜歡秦檜,可單論書法造詣,秦檜確實是古往今來最上面的那一小撮人之一。
李孟博繼續說道,“鑿壁偷光的稚歸又該如何評價?”
白野皺眉,“你到底想說什麼。”
殊不知,這本就是他自己平日裡教學的慣用方式。
李孟博也不再賣關子,“你看啊,一個人即便是大奸大惡,甚至遺臭萬年,也會有其過人之處,一個人名垂青史,流芳百世,亦有其不為人知的隱私齷齪。”
白野若有所思,“人無完人?”
李孟博搖著頭,“非也,而是你追求的無錯,是你要佔盡天下道理。”
“你是想說,我對一些人,一些事的做法太絕對了,太過了?”
這回李孟博終於點頭,“正是這個,你也時常說,只要是人就會犯錯,而你又追求無錯,這不是自相矛盾麼,即便你能做到,那我呢,趙相呢,若是我們有一日犯錯,你該如何,如同那幾個鄉兵一般?”
白野有些沉默,這是很多人的通病,喜歡以自己的道德標準去衡量一切,拐賣兒童的人就該死,碰瓷的也該死,貪汙受賄該死,甚至插隊都該死。
一方面想著應該對普通百姓寬容一些,另一方面,又希望百姓都能有君子聖賢的操守,這不就是痴人說夢麼。
白野沒由來的想起一句成語,“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該何解?”
李孟博突然笑了,“是不是覺得走了捷徑?”
白野手指撥弄著鬢髮,“自家又沒有讀過佛家經典,所以才有此問。”
李孟博再次撥了撥著火苗,“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尋常人望文生義,自然覺著是捷徑,而各中玄妙有二。
其一便是這屠刀,何謂屠刀?便是惡,很多人為惡卻不知惡,也有人知惡而為惡,說到底,手上都是一把血淋淋的屠刀,只是輕重有別而已。”
白野撓撓頭,感覺要長腦子了,“那二呢?”
李孟博難得開懷,你也有今天,哈哈大笑,“其二便是這放下,既已了悟屠刀,又要放下,佛家講究因果迴圈,放下屠刀便意味著做好前因種種的惡果的反撲,即便是萬劫不復,皆能做到坦然受之,如何不能立地成佛?”
這個解釋倒是有些意思,自首能酌情寬大處理是不是也是這個道理呢。
儒家經典《左傳》所說的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似乎也有著異曲同工之處。
法和情又該如何取捨,法若是摻雜了人情,又如何做到公平,公正,公開?
孟氏使陽膚為士師,問於曾子。
曾子曰:上失其道,民散久矣!如得其情,則哀矜而勿喜。
這是曾參對於法治的感悟,他認為應該把社會的實際情形與法治配合起來,這是執法人員應該具有的態度。
判案的人,要深深瞭解人的內情,犯罪的動機究竟在哪裡?有許多是社會問題促成人去犯罪,所以在這樣的時代,辦案的時候,對犯罪的人,應該別有一種憐憫悲痛的心情,因為大家都是自己的同胞,為什麼這些人會犯罪?這其中就有上位者的責任。
法治社會,很有意思的一個詞,原本白野就是要大家都遵照法律,規矩,道理,這才是和諧的法治社會。
可經過這番類似於問學的對答,才發現原來的想法,簡直單純的離譜。
因為還有後面的兩個字,社會。
社會是什麼?是人,如果只有法,那就是沒有生命的機器,人人都是這臺機器上的一個零件。
誠然,若是依法家的治國理念,假如壞了一個零件,就將其丟棄置換,機器可以長久的執行下去,可這樣,對於人來說就毫無意義。
因為人有思想,有情感。
當然,一個健康,優秀的社會,必然還是要依靠法律來規範,但是又不能忽略所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