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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讓我放寶。”
徐鳴皋雖聽得此話,卻不放鬆,仍是大刀闊斧,直砍進去。非幻見餘七不能脫身,此時真急了,口中唸唸有詞,將劍向空中一放,喝道:“速變!速變!”喊了兩聲,頓時化出數十口劍,在空中旋轉飛舞,直往下砍。
徐鳴皋等人知他劍法厲害,趕緊避讓,幸虧不曾受傷。非幻道人乘此將餘七救出重圍,喝令敗殘賊兵往後退。徐鳴皋等見賊兵退下,又復追殺一次,看看天亮,方才收兵回營。
非幻道人敗至三十里以外,立下寨柵。看著周圍一片狼藉,心中懊惱。陰沉臉上滿是憤怒與無奈,眉頭緊鎖,眼神透露出絕望。查點軍馬,已傷大半,又失丁人虎大將一名,長嘆一聲,與餘七商議道:“似此折兵損將,如之奈何?千歲前納下軍令狀,不但不便回去,且性命難保。賢弟當有何策,以解此困?”
餘七滿臉憂慮,說道:“這是王守仁欺人太甚,言而無信。師兄放心,即日具函申報回去,就說我們打了戰書,約定王守仁次日開戰,王守仁亦批准次日,不意他言而無信,忽於夜半出其不意前來劫寨,以致損折大將丁人虎及眾兵卒。我們先自認一個防範不嚴之罪名,看他如何。若不加罪,你我當再設法與王守仁算帳;他若加罪,好在你我不過幫他相助為理,又非食他俸祿,好便好,不好你我就走他方,他又到何處去尋找我輩!”
非幻道人道:“話雖如此,但是你我也曾得他恩惠,若不稍竭微忱,不但對他不起,且於自己面上攸關:說了一頓大話,誇了一回大口,到末了不過是折將損兵,免不得為人唾罵。愚兄之意,自然是先行申報,必得還請他再撥二千人馬到此,以補三千之數。然後愚兄即將那非非陣排演出來,使王守仁前來破陣。王守仁若果肯來,必為我擒;即使不來,也要傷他些大將。最好申報軍情的信內將此層文章敘入裡面,看他如何。他如尚以為然,等兵一到,愚兄即擇地排陣;他若不以為然,我也算盡我之心,他也不能見怪於我。賢弟以為何如?”
餘七道:“你那非非陣雖好,但是小弟前者所排的迷魂陣,就是徐鳴皋等這幹人破去。而且傀儡生那人,甚是法術高明,此陣排演出來,也恐瞞他不過,若再被他破去,那時更無面目立於人間。”
非幻道人道:“我這非非陣比不得你那迷魂陣易破。我這非非陣,除非上八洞神仙,方知其中奧妙。那怕他傀儡生再有法術,亦不能知我這陣勢的精微。”
餘七道:“既師兄有如此法術,可即修書,差人前往,報知一切,並將排陣一層敘入,千歲不但不見罪,定可發兵前來,以助師兄排陣。”非幻道人當即修書,差了心腹人馳往前去。
而在另一邊,徐鳴皋等回營稟明前事,又將丁人虎首級呈上。王元帥便代包行恭記了功,又與大家慰勞一回。徐鳴皋等才退出大帳。
過了兩日,王元帥即議進兵,但不知一枝梅所言之事若何,即集眾將商議。徐慶說道:“在末將之意,暫緩進兵,等慕容將軍那裡有確信前來,再行發兵前進,較為妥當。”王元帥深以為然。
商議之間,忽見探馬來報:“安慶府於三月二十日被雷大春攻破,現在雷大春據守安慶,並探得宸濠有東下之信。”王守仁聽罷,又命探子再探。
過了一日,又據探子來報:“宸濠本有東下之信,因非幻道人大敗了一陣,暫時尚緩東下。”王守仁聽了此訊息,又復大喜道:“宸濠不往長江,這乃是國家之幸!”但不知一枝梅等曾否襲取九江,因此日日盼望一枝梅來信。
且說一枝梅等四人帶了一萬精銳出吉安,間道前往南昌進攻。一路上,風餐露宿,馬不停蹄。不日即將抵達南昌。
一枝梅暗暗帶了書信,準備夤夜先往南昌城裡送遺書。身著短衣緊靠,準備施展飛簷走壁本領。
一到南昌城下,四面一看,各城門把守甚嚴,出入之人皆要細細盤詰,真個是一絲兒縫隙都混不進去。一枝梅看了情形,心中暗忖:“這般嚴密防守,不可貿然從事。倘若為人識破,洩漏軍機,那可遺誤不小。”當即往僻靜處所暫躲起來。
等到三更時分,一枝梅再次露面。換了一身無色緊身衣靠,藏好書信,帶了單刀。來到南昌東門城下,先向城頭上望了一望,只見城頭上燈火通明,萬難上去。
又繞至東北角,向城上望了一回,見那裡防備稍疏。心中一喜,暗道:“機會來了。”便將身子一彎,一個箭步如飛似的,上了城牆。不知一枝梅此次進城有無妨礙,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