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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氏聽聞楊清此言,心頭猛地一驚,不禁暗自思忖:難道她已經知曉是歡歡下的毒手?不可能啊!按照楊清平日裡的性格,如果真的確定了幕後黑手是歡歡,她要麼會選擇默默隱忍,將此事深埋心底;要麼就會迫不及待地跑來向自己哭訴冤屈。可是看她如今這般鎮定自若的模樣,又不太像已經掌握了確鑿證據……
無論怎樣,江氏的語氣終究還是不自覺地軟和了兩分,但依舊帶著幾分不滿與責備:“那也絕不能成為你不來向我請安的緣由啊,更不應是你不來侍奉我的託詞。”聽到這話,楊清心中雖有萬般委屈,卻也只能喏喏應道:“是!”因為對於這一點,她確實毫無辯駁之力。
切莫以為嫁入這高門大戶就能過上舒坦日子,成為少奶奶就可以盡享榮華富貴。想當年,自己初進這個家門之後,每日都需謹守規矩,早早起身去侍奉江氏。而公公則因常年癱瘓在床,倒無需她親自照料。然而,即便如此,她的日子過得也是苦不堪言。
每一次用餐之時,她必須先恭敬地伺候著江氏吃飽喝足,然後才輪得到自己去享用江氏剩下的那些殘羹冷炙。不僅如此,每天還有數不清的事務等著她去處理。她需要將整個怡心院清掃得一塵不染、井井有條。稍有差池,未能做到盡善盡美,便會招來江氏毫不留情的一頓痛斥與責罵。
那段時間裡,她在這府中的地位甚至比不上白雲飛院子裡的一等丫鬟。回想起往昔種種,楊清不禁悲從中來,滿臉都是無法言說的苦楚之色。
自己前世辛辛苦苦為白雲飛誕下兒女,又算得上什麼呢?盡心盡力地為江氏當牛做馬,到頭來又能怎樣呢?就連自己親生的女兒最終都沒能保住……
江氏看楊清臉上的表情變了又變,她不禁懷疑吳嬤嬤是不是太過於大驚小怪了,這還不就是以前那個楊清嗎!
她又開始喋喋不休地念叨著自己如何如何艱辛不易,公爹又是怎樣怎樣對不住她,彷彿這世上所有人都在與她作對、都在欺凌她一般。楊清坐在那裡,默默地聽著,心中早已厭煩至極。這樣的話,她不知道聽過多少遍了,如今簡直是聽到耳朵都快要生出老繭來了。
在此前很長一段時間裡,自己一直不由自主地將自身代入到江氏的視角之中去感受一切。每一次想到她所經歷過的種種,自己的心就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揪住一般難受不已。於是乎,自己不停地嘗試與她產生共鳴,設身處地去體會她內心深處那些難以言說的痛苦和無奈,並且不斷地給予她安慰,希望能夠稍稍減輕一些她肩上沉重的負擔。
然而,更讓人心焦的是,白雲飛自從外出之後竟然連一封信都未曾寄回。這使得自己愈發感到不安起來,腦海中不由得浮現出各種糟糕的情形,彷彿自己即將步江氏的後塵,過上如她那般苦澀艱難的生活。每當念及此處,那種苦楚便如同潮水般湧上心頭,令自己對江氏的同情和憐憫之情又增添了幾分。
平日裡,即便江氏偶爾會對自己加以責罵,自己深知那不過是她為了撐起整個將軍府而不得不變得如此強勢和嚴厲罷了。所以,對於她的這些行為,自己從來不會心生怨恨,反而更多地理解她所處的困境以及承受的壓力,並暗暗發誓一定要儘自己所能對她更好些,幫助她共同度過眼前這段艱難的時光。
可重活一世,才發現自己是有多麼的可笑!這些不過都是江氏用來對付自己的手段罷了!
終於,楊清再也無法忍受下去了。只見她猛地站起身來,臉上帶著一絲怒色,但語氣還算輕柔地道:“母親若是覺得日子過得艱難,可以去找父親訴說,也可以跟白歡歡講。或者,您大可以等到白雲飛回來之後,再向他倒苦水。但請您別總是對著我發牢騷,畢竟在我尚未嫁入這府邸之前,您已然在此生活了數十年之久。您所經歷的種種不如意,絕非因我而起……”說到這裡,楊清稍稍停頓了一下,深吸一口氣後接著說道:“再者說了,母親口口聲聲要求兒媳每日都得來怡心院伺候您。可您瞧瞧,你身邊光是一等丫鬟便有六個之多,二等丫鬟更是多達八個,至於那三等丫鬟更是數不勝數。如此眾多的人手,難道還侍奉不好母親您一人嗎?難不成在兒媳未進門之前,母親連飯都不吃了不成?”
楊清這一番言辭猶如疾風驟雨般傾瀉而出,驚得江氏瞠目結舌、呆若木雞。她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這個平日裡看似溫順乖巧的楊清,竟然膽敢當著自己的面如此口不擇言地指責自己。
只見江氏氣得渾身發抖,伸出顫抖的手指著楊清,嘴唇哆嗦著,半晌才擠出幾個字來:“你,你,你,你……你這是要造反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