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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御林山,位於城郊僻壤之處,是一座不算巍峨高聳的山峰。山上零零散散分佈著十來個古樸的老宅院。山腳下的戒備可謂是森嚴至極,真真切切地做到了五步一哨、十步一崗。每一輛進出這裡的車輛都會受到嚴格且細緻入微的檢查。崗哨的帶隊軍官佩著大校軍銜,這般陣仗足以清晰地表明,這山上的老宅院裡居住的絕不是普普通通的人家。
鄧貴生就住在半山腰的一座清幽宅院裡。
此刻,他正怡然自得地坐在一個舒適的躺椅中,手上穩穩地捧著一份內參,全神貫注且認真地閱讀著。警衛參謀曾建剛邁著穩健的步伐走到他身旁,恭聲說道:“首長,山下上來了兩輛警備區醫院的車,正朝著山頂方向駛去了。”
“哎。”鄧貴生緩緩放下手中的內參,輕輕嘆了一口氣,神色略顯凝重地說道:“八成是去老團長家的吧。建剛啊,你趕緊打個電話問一下具體情況。”
“是!”曾建剛鏗鏘有力地應了一聲,隨即便轉身退了出去。
鄧貴生口中的老團長,名為林凱峰,這是一個在軍界如雷貫耳、聲名遠揚的名字,更是被譽為“軍神”的傳奇人物。他是從軍委副主席的位置上退下來的。要說鄧貴生自己在軍中也算頗具影響力,然而那與林凱峰相較而言,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了。之所以稱呼他為老團長,是因為兩人曾並肩搭檔多年。當林凱峰擔任團長時,鄧貴生便是他的團參謀長;後來林凱峰升任師長,鄧貴生又成為了他的師參謀長;再往後,林凱峰晉升為集團軍軍長,鄧貴生依舊擔任著參謀長一職。可以說,在那漫長的戰爭歲月裡,二人始終是親密無間、配合默契的戰友。只是後來,在那段特殊的動盪歲月中,林凱峰因堅定地力挺自己蒙冤的老首長,從而不幸受到牽連。而鄧貴生當時出於明哲保身的考慮,在關鍵的生死攸關時刻沒有挺身而出。即便後來那段動盪歲月宣告結束,鄧貴生找到林凱峰,誠懇地解釋自己當時的行為。他表明自己從一個謀士的角度考慮問題,對那場運動的本質看得更為清晰、透徹,深知即便自己堅決抗爭,也無法挽救蒙冤的首長,相反還會讓更多的人被無辜牽扯其中。林凱峰雖然心裡明白他所說的不無道理,也清楚他的明哲保身在後來的平反過程中發揮了不可小覷的作用。
但林凱峰性格剛烈如火,對於鄧貴生的選擇只能表示理解,卻始終無法從內心真正接受。在他的觀念中,軍人應當毫不猶豫地用生命去扞衛尊嚴和真理,寧願壯烈犧牲在那個艱難困苦的年月,也絕不肯委曲求全、苟且偷生。
正是這兩種截然不同的性格與處世之道,使得這一對曾經在戰場上配合得天衣無縫的黃金搭檔,在和平年代反而漸漸產生隔閡,關係逐漸疏遠。即便後來林凱峰榮升為軍委副主席,鄧貴生也晉升成為軍委副總參謀長,兩人之間的往來也是屈指可數、寥寥無幾。
出門之後,曾建剛迅速把電話打給了林副主席的警衛參謀宋聯勇少將。
經過一番詳細的瞭解,曾建剛回來向鄧貴生如實彙報:“首長,林副主席還是老毛病犯了,只是這兩天發病的頻率有所增加,不過所幸沒有生命危險。”
鄧貴生微微點了點頭,若有所思地思索片刻後又說道:“建剛,你抽個時間上去探望一下。你兼任著御林山的警備副指揮長,聯勇也兼任著指揮長,就當是你去找他彙報彙報工作嘛。”
曾建剛毫不猶豫地應了一聲,心裡不禁暗自思忖著:“這兩位老首長,其實心裡分明都還深深地牽掛著對方,只是礙於面子,嘴上不願意承認罷了。上次家裡這位首長生病,不也是宋將軍藉著檢查警衛工作的名義過來探望的嗎?得,這次輪到我了,看來明天得去山上找宋將軍彙報工作了。”
:()將門血脈之宦海驚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