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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林曉,懷揣著對大學生活的憧憬與些許忐忑,踏入了這所瀰漫著歷史滄桑感的校園。而我所分配到的宿舍,位於校園角落裡一棟陰森破舊的四層小樓之中。那樓體的外牆像是歲月斑駁的畫布,爬滿了暗綠色的青苔,彷彿在悄聲訴說著往昔的故事。每次踏入樓道,昏暗的走廊燈便開始了它那詭異的閃爍表演,“滋滋” 作響,如同垂暮老人在掙扎著發出最後的光亮,竭力驅散四周如潮水般湧來的黑暗。
同宿舍的還有三個女孩,初次見面,大家臉上洋溢的笑容與熱情,讓陌生的氛圍瞬間破冰。李萱留著一頭利落的短髮,眼神靈動,說起話來滔滔不絕,是個熱情開朗的性子,總能在冷場的時候丟擲個有趣的話題,逗得大家哈哈大笑;王悅則截然不同,她戴著一副黑框眼鏡,鏡片後的眼睛透著股文靜的書卷氣,多數時候都靜靜地坐在一旁,沉浸在自己的書本世界裡,偶爾參與討論,也輕聲細語,卻總能一針見血;還有性格有些靦腆的趙妍,她就像一隻受驚的小鹿,和人交流時總是怯生生的,聲音輕柔得如同微風拂過琴絃,但笑起來時,嘴角那兩個淺淺的酒窩,又為她增添了幾分甜美。
起初,宿舍生活如同預想中的那般和諧美好。我們一同穿梭在校園的林蔭道上趕去上課,課間分享著各自書包裡的零食,傍晚手挽手奔向熱鬧的食堂,夜晚回到宿舍後,還會圍坐在一起談天說地,從校園八卦聊到人生理想,歡聲笑語彷彿能穿透那有些年頭的牆壁。
可漸漸地,就像平靜湖面下暗流湧動,一些不對勁的細微漣漪開始在這小小的宿舍空間裡泛起。
有天晚上,我被一陣尿意憋醒,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宿舍裡漆黑一片,那盞老舊的燈像是被黑暗徹底吞噬,毫無生氣地耷拉著。我摸索著手機,想開啟手電筒,卻發現手機不知何時已經沒電關機。無奈之下,我只能憑著記憶,小心翼翼地掀開被子,將腳伸進拖鞋,緩緩朝廁所的方向挪動。路過李萱的床位時,眼角的餘光不經意間瞥見她床上的被子鼓鼓囊囊的,像是有個人蜷縮在裡面,身形隱約起伏,像是在熟睡中翻身。我當時腦袋還昏昏沉沉的,只當她是睡覺不老實,並未多想,一心只想快點解決內急。
從廁所回來,我的意識稍微清醒了些,出於好奇,特意扭頭看了一眼李萱的床位。這一看,卻讓我的心跳陡然漏了一拍 —— 被子平整地鋪在床上,紋絲不亂,李萱的臉衝著牆,一動不動,一頭短髮整齊地鋪在枕頭上,就像她從未動過一樣。我使勁揉了揉眼睛,懷疑是不是自己還沒睡醒,出現了幻覺,可那真切的場景卻又如此清晰地烙印在眼前。
接下來的幾天,這種怪異的事情如同鬼魅一般,接二連三地纏上了我。晚上關燈之後,萬籟俱寂中,總能聽到輕微的 “沙沙” 聲,那聲音斷斷續續,時有時無,像是有人在黑暗中,極其小心地翻動書頁,可每當我在這靜謐又驚悚的氛圍中壯著膽子問起:“誰在看書啊?” 得到的回應卻只有舍友們均勻的呼吸聲或是睡夢中含糊的呢喃,大家都表示沒在看書。
還有一次,我半夜莫名醒來,朦朧的月光透過窗戶灑在宿舍裡,像是鋪上了一層冰冷的銀紗。就在這幽冷的光線下,我竟看見王悅穿著白天的衣服,筆直地坐在床邊,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前方,月光灑在她臉上,泛著慘白的光,宛如一尊被抽去靈魂的雕塑。我滿心恐懼,輕聲叫她:“王悅…… 王悅?” 聲音小得如同蚊子哼哼,生怕驚擾了這詭異的靜謐。她卻毫無反應,就那樣僵坐了好一會兒,才緩緩躺下,重新睡去,動作機械而遲緩,彷彿被某種無形的力量操控著。
然而,最讓我肝膽俱寒的,是那天午後發生的事。我因為身體不舒服,提前結束了課程,拖著沉重的步伐回到宿舍。推開門,屋內光線昏暗得如同黃昏時刻的密林,窗簾拉得嚴嚴實實,密不透風,一絲陽光都透不進來。我看到趙妍正背對著我,坐在桌子前,低著頭,像是在專注地寫什麼。
“趙妍,你沒去上課啊?” 我邊換鞋邊問,聲音裡帶著疲憊與一絲疑惑。
她沒有回應,依舊一動不動,仿若根本沒有聽到我的聲音。
我走近幾步,提高音量:“趙妍?”
這時,她緩緩抬起頭,那一刻,時間彷彿凝固,我的血液瞬間湧上腦門,大腦 “嗡” 的一聲炸開 —— 那根本不是趙妍的臉,而是一張模糊不清、五官彷彿被水融化的臉,面板呈現出一種詭異的灰白色,眼睛的位置黑洞洞的,深不見底,只有一縷縷細絲般的東西在往外冒,像是頭髮,又像是某種蠕動的蟲子,在那黑暗的孔洞周圍扭動、盤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