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潛行者說得對,這無疑是一場苦修之旅,等走出樹林的時候,加埃已經累到虛脫。他在七葉樹絞刑架上被釘三天,滴水未進。然後又失去一大塊肉,才吃掉一片面包,喝下一杯葡萄酒。以太是真的有拯救全人類的慈心,有鐵一般的意志。
他赫穆有什麼呢?他什麼也沒有。
汗水與草葉一起黏住他的眼睛,他的每一寸肌膚都在顫抖。已經來到樹林盡頭,可以感受到正午撲面而來的炎熱光線。他把手提箱放下,驅趕不停圍著自己嗡嗡叫的討厭蒼蠅。
“我們找一個巫醫藥鋪吧,這熱天氣,瞧你的傷招來的這些蒼蠅。”威斯緹託說。
赫穆憂愁地看看胳膊,聞聞血氣:“不行,大家都知道今天有一個人割肉喂禿鷲,如果我這時候舉著胳膊去看巫醫……”
柔薩正在赫穆肩膀趴著,這隻快樂的小蜘蛛沒有把血腥氣當回事,還吐出蛛絲去黏周圍的小蒼蠅。黏了又放,放了又黏,玩的不亦樂乎。
於是柔薩的主人說:
“那就我去,買一些可以清洗傷口與止血的藥,再來一點乾淨的布條,一會你自己纏上。”
加埃慎重地一邊回答他,一邊拿出一大張羊皮紙確認:
“幫我來一瓶‘白骨生春’,這肉越快長回來越好——等等,我先看下盧卡斯教授寫的注意事項。呃,你再買一支五倍稀釋過的除草劑,防止我的胳膊長草。”
“你胳膊還能長草?”
“能啊。”
“拿錢。”
“呃……我沒錢。”
“沒錢學人家當白神?”
“等我當上白神……”
“別給我畫大餅。”
“那你說怎麼辦?”
“先欠著。”
“啊……”
“一個月不還,翻倍。”
“你!”
這就是貧窮的感覺嗎?太現實了。赫穆和柔薩蹲在草叢裡,他蕭蕭索索地扣著地上的土,畫圈圈詛咒這個掉錢眼裡的潛行者,他對蜘蛛說:“不過就是贖罪之路出發時不許我帶錢嘛,我可以再賺啊,你主人真小氣。”
這蜘蛛同時舉著右邊四根腳爪猛烈搖晃,狠狠贊同這一點。不一會,威斯緹託艱難地穿過樹葉回來,他帽沿還粘著半塊風乾的鳥屎,多少有點狼狽。
“你拿好藥,我還給你買了一個面具,一會出林子,你就戴上。”
“謝……”
“四個巴里爾。”
“行,走吧。我有錢了第一個還你。”赫穆從他手中把那一堆東西接過來,戴上一個樸素無華的白色面具。本來他是真心想感謝一下對方,但是人家偏偏就有噎住他話的本事。
他們就在土路上向前,五月中午的熾熱照在後背,有些燙。沒有誰會選擇在這時候這樣趕路,大道上並沒有什麼行人。由於光暗之間的圍剿十分嚴密,坍縮教徒也沒能給他們搗亂。
青翠的山林簌簌吟唱,高低起伏的枝幹是一個個音符。田壟一小片一小片串聯,清一色地打理整齊,低矮的清風在苗與草的頭頂拂過。
與那些美好風景畫展現出來的不同,這風送來的,是難言的生活氣息。土路上到處是揚起來的塵沙,即使不靠近農場主的園子,也能知道他們飼養的生物。牛羊的羶味、雞鴨的糞便都很具有代表性。
赫穆開始時還用手捂一捂鼻子,之後只能完全放棄抵抗。威斯緹託倒是神態自如,彷彿完全沒有收到任何影響,這讓赫穆不由自主地對他高看三分。
這樣一直走,直到日頭偏西。聖塞勒涅的山區裡,沒有一波劫道的,別說劫財、連劫色的都沒有。赫穆看看這清平世界、朗朗乾坤,有一些不解,他問:“這不是挺好的嗎?哪來的邪教等我處理呢?”
他們走到山腳下一處小小的啤酒館,坐下休息。它又小又破,還黑漆漆的,一些古舊的裝飾貼在牆上,但是一切都並不影響過往行人停在此處歇腳,茶香縷縷的在鼻尖縈繞。
這裡售賣的是聖塞勒涅常見的茶香啤酒。用醇香的紅茶或黑茶茶餅浸泡在酒液中,可以緩解某些家釀酒的酸味,十分解膩。酒上所浮泡沫是淺綠色,酒色與茶湯一樣清亮。最好搭配厚重多油的椒香羊小排一起吃個飽。在赫穆眼巴巴的注視下,威斯緹託給他也買下一杯嚐嚐。
一說起邪教,潛行者就來了精神:“你問哪來的邪教?怎麼,邪教都把這兩個字寫在自己臉上?”
“嗯?”
“舉個例子,下面幾個教派,你覺得哪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