鼬鴿索托斯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這後院裡並無他人,那厄絲肯猶自想狡辯一下,掙得個寬恕。他的神情變得柔善些許,竟然開口求情。
“赫穆先生,哎呀,是我眼拙了,幾天寫不出好詩好句,變得有些神志不清,把您誤認作我已經去世的妻子,剛才才說了那些胡話,請寬恕我這一回吧。”
063把臉一繃,怒道:“我大人有大量饒了你,誰來饒過芙若?跟我走,馬上到應急組去。走!”他兩個向正廳裡走,卻不防邊上冒出來一個人。
“厄絲肯!”崁莉驚呼,“你!”
厄絲肯沒想到女友竟然就在這裡,因擔心她聽見自己剛才坦白的話,便趕快做出一副無辜的樣子,委屈地說:“崁莉?崁莉你快跟他解釋,這是天大的誤會,讓我跳下峒森河都洗不清的誤會!我現在最愛的就是你,怎麼可能有什麼歪心思?”
崁莉的眉毛就像三秋的寒葉,捲曲地簌簌發抖,她杏仁樣的圓眼睛變成兩顆鑽石,泫然欲泣。“你騙我!你還在騙我,我剛才都聽見了!”
厄絲肯八分的鎮定沒了九分,一時間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跟誰說話,又是被誰指責,到底是十幾年前的淒冷雨夜,還是十幾年後的燦爛上午。“我沒有騙你,從頭到尾都是你在騙我!你對我好,你對我笑的樣子……怎麼可能不是對我有意?我用盡所有的感情對你吐露心聲,你居然說,你只把我當朋友?什麼雙尾的人魚?我不信!”
可是說著說著,他的腳腕和膝蓋都失去支撐的力量,渾身一癱,險些跪倒在地,若不是063還抓著他的胳膊,他已經把腿摔破了。“這都是騙我的,你肯定愛我,芙若!我為什麼要到葉納神話研究會來任職,就是想戳穿你的謊言!可是我沒有辦法啊,我怎麼能提前知道,真的有這樣一種人魚,耶訥人魚的傳說是真的……你活不過來了,我還能怎麼辦?我用一切辦法儲存你的身軀,希望把你的靈魂召回來,芙若……芙若……”
他像一隻斷腿的蛤蟆,在地上徒勞的爬行,留下令人心酸的痕跡。
“芙若……”另一根針劑從他兜裡掉出來,他就像看到救星一般,抓起它,想要扎進脖子。063早防著這一手,一腳踩在他小臂。崁莉聽到了清晰的“咔嚓”聲,不出意料的話,厄絲肯這段骨頭是裂開了。
不知道是疼還是愧疚,他嚎啕哭泣,哭得像個被趕出家門的孩子。063的眼簾垂下,不出聲地趕開前來圍觀的厄絲肯的同事,他讓威斯緹託立刻去找應急組的人員過來接洽,調查這小子。自己則沉默地等在原地,耐心忍著崁莉比厄絲肯還難聽的哭聲。
正在閱讀《塞勒涅日報》的金髮男人抬起頭,把眼鏡向上扶起。他莫名地感到心悸。想到也許是自己上了年紀精神不濟的原因,他稍微嘆口氣,開啟懷錶,看著上面開心笑著的女孩子。聽著指標一下下週旋在軸上的響聲,眼睛裡的頹敗更濃了。
“您先回去吧,我這裡沒事。”漢森不好意思地說,“巫醫說我已經過了最危險的時候,死不了——老師,這是我主動跟科斯塔先生請來的功,也是我自找的麻煩,您守在這裡,我反而過意不去。”他兀自說道,“老師,您在聽我說話嗎?”
盧卡斯的面孔有種少見的魂不守舍:“嗯?哦,那行,我剛才聽澤維爾說你父母親也要來看你,今天下午火車就到。眼看到午飯時間,病房裡人太多不利於你休息。我就回去了,你好好養傷。”
他的心緒沉在谷底,提不起精神。芙若失蹤已經快要十五年。沒有誰明白這種感覺,即便已經知道她遇害,對她生還不報希望,可是還想知道她屍首的下落。就像是妄圖在無人的午夜,在一片濃密而廣遠的林子裡,還想看見一縷月光。
十四年前,他為什麼願意相信很可能是謊話連篇的潘塔呢?為什麼在她拿出那尊粘土塑像時願意幫助她呢?他害怕,萬一有一天芙若需要幫助,而自己不在她身邊,這可怎麼辦?說盧卡斯沒有努力尋找她,實在是冤枉。
他不是已經找到她當出去的銀表,已經知道她如何在拮据的時候迫不得已這樣做了嗎?他不是已經用盡一切辦法毆打那該死的、嗜酒如命且道貌岸然的吟遊詩人,已經把他的家裡翻個底朝天了嗎?他不是哭著求對方說出她的下落,甚至給對方跪下,丟儘自己最後一絲臉面了嗎?他不是為此被那傢伙反咬一口誣陷,已經丟掉人人羨慕的工作,被幾乎所有“朋友”一同拋棄,不得不滾到荒僻的小地方了嗎?
盧卡斯又哭又笑地走在街上,馬車伕咣咣敲響的鑼也驚不醒他。“呸,什麼東西,走路不看路!戴副眼鏡還裝酷!”馬匹嗔怪地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