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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威斯緹託打算說我是盲人?或者我全身癱瘓不能自由行動?赫穆不安地捏住裙角,生怕被人家發現什麼。幸好,潛行者早有準備,他客客氣氣地用疲憊口氣說:“唉,是啊,話說回來,這能是我什麼人?”
“附耳過來。”他湊近對面乘客,彷彿要告訴他一個不得了的大機密,“這話一般人我可不告訴他,我看咱們兩個很投機,才與你講一講。你看,她跟真人是不是一模一樣?她,我們公司起名叫裝飾品少女,對客戶宣傳時就說,做個點綴客廳的玩物,擺在城堡裡好看。”
報紙老哥一口金盞花水噴到報紙上。喉嚨還嗆著水。但他迫不及待地問:“什麼意思?”
“噓!”威斯緹託嚴肅地打斷對方的驚訝,半真半假地解釋說:
“奧古斯托那邊,有錢的老爺多,有特殊癖好的也多,我是運輸員,專門運輸這種模擬人偶到奧古去的,這種女孩子都是用完全與人體模擬的材料製成,解剖她之後。連裡面內臟的模樣也跟人很相近。至於人家買回去之後做什麼,咱們可管不著。”
對面驚訝地連話也說不利索。“她是不是……她不是真人?”
“當然不是。”
老哥攥緊皺巴巴的《空穴來風》,慌張地說:“我天哪!終結在上,怎麼會有這樣的東西呢?製造一個生命,生命女神會譴責你們的!”
威斯緹託見效果已經達到,趕忙安慰道:“這也不是我做出來的,我就是跑腿和看管,總不能把這個東西放進行李裡帶上來,變形後會影響客戶觀感不說,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剛殺完人沒法處理屍體才塞進箱子哪,對吧?這代產品目前還有一些不足,只有充足照射光線,才能動彈,你看,把這個窗簾升上去,她就會眨眼睛了。”
他一邊說話,一邊伸手去拉控制窗簾的藤蔓穗子。赫穆可以感受到光的粉紅色與橘色的質感——它們溫和地照著他緊閉的眼皮。
報紙老哥嚇得三魂沒了七魄:“別,可別,我……我害怕。”
威斯緹託輕笑,蠱惑對方道:“拉開吧,聽我說,先生,你看到她睜眼之後反而覺得是真人,你覺得她是人了,反而不會害怕。真的……”他一邊講話,一邊拽動藤蔓掀開窗簾。赫穆聽見前置要求,哪還能不知道要做什麼,立刻睜眼證實他的說法。
這雙猶如山下溪畔裡,蘭芽倒影的眼睛被陽光照透。它們和裝飾品少女的頭髮一樣是淺灰色,經過光的折射,形成一種接近與薄雲背後初露霞光的黃暈。赫穆久久閉眼,還不太適應這束光,連眨幾下眼睛才能正常視人。
只見和威斯緹託攀談的先生約莫四十來歲,面板乾燥起皮,鼻頭很大很寬,顯現出被酒糟浸透的深紅。他有一雙好奇心過重的機靈眸子。好像誰忘了給這對眼珠裝上軸體,讓它們滾珠一般亂跑。這乘客剛噴水濺自己滿身,他的衣服浸溼的部分呈現出黑色,沒被噴到的位置則接近深棕。他的脖子慢慢伸長,不敢錯過一秒似的打量著神態生動的赫穆。
“見了鬼了!”他說,“這和真人哪有區別?我說——這麼一個,要多少錢?”
糾結地思考兩秒後,威斯緹託胡亂道:“這一個,不算衣服和裝飾,單論跟人一模一樣的肌體,我們賣的時候,就往兩千七百皮斯托上面報。但您看,人家顧客要求穿著她奧古斯托時尚節最新款禮服,我們直接三千五,只能金幣或金條,不要鈔票。”
報紙老哥嚇得趕緊遠離赫穆,生怕刮壞了他的絲質裙襬要賠錢:“我的乖乖!我一個月累死累活,才六個皮斯托啊。”
赫穆惡趣味地露出一個有點卡頓的微笑,一眨不眨地盯著對方。報紙老哥渾身雞皮疙瘩亂跳,魂不守舍地輕罵一句,匆匆說:“呃,我先離開一下,一,一會回來。”
“好啊,您請便。”潛行者說。
等那人走後,他忍不住笑出聲。赫穆端坐好,並不敢發表任何意見。而潛行者還帶著一個有密碼的小箱子,像是個女士手提箱的樣子。他笑兩聲,熟練地按下幾個按鈕開啟它。剛開始,只能看到法蘭絨墊子中半包裹的一瓶酒。但潛行者翻動幾下後,找到另一個更加精緻的深紅色木質盒子——像是誰會在其中存放耳環或戒指的那種。
盒下是一張對摺的紙,威斯緹託左右望望,發現沒有其他乘客還能偷看後,謹慎地閱讀它。
“威,”它親切的開頭寫道,“你三年沒來聯絡我,今天卻突然出現,我承認我有些高興,我原以為你早被誰弄死了,頂著他人面孔,客死異國他鄉。看你那個樣子!好像從來把這世界的一切全當玩笑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