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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護跋率領著兩萬鮮卑騎兵繞開張北縣南下，直抵馬城城下。
城牆上，零零散散的周瑜軍看到如此大批的敵人，顯得有些慌亂，甚至有些士卒忍不住張弓搭箭，雜亂無章的射出了些許箭矢。
遙隔一里的距離，箭矢自然只能散落在地。
莫護跋仔細的觀察著守軍的情況，看到這一幕後，心中鬆了口氣。
“大人，看來漢軍是真的沒有防備。”一旁的小帥說道。
莫護跋點了點頭，但望著城牆上的周字大旗，還是沒有鬆懈，命令族人四散開來，準備攻城。
在鮮卑軍並不算猛烈的進攻下，馬城守軍依然守得十分艱難，數次被攻上城牆。
直至夕陽西斜，莫護跋才鳴金收兵、率部離開。
馬城內，周瑜手中羽扇輕搖，絲毫不見慌亂。
縣尉在戰後立刻趕來複命。
“此戰我軍戰損如何？”
縣尉有些不敢直視周瑜的目光，低著頭道：“此戰我部折損將士八百九十餘名，殺敵近兩千。”
作為守城方，特別是在李興軍中，這般戰損根本拿不出手。
周瑜卻沒有責備他。
城中的縣兵不過是訓練不到兩個月的新兵。
這般結果也不出意料。
稍加安撫後，便令其回去了。
“公瑾，你覺得今天這種情況，鮮卑軍會如何？”田豐問道。
“不知道。退兵，亦或者攻城，這都不是我能預料到的。”
“那你還敢待在這裡？”
“你不也陪我一起了嗎？”周瑜輕笑道。
“十餘萬鮮卑兵，要想全部吃掉，不冒風險是不可能的。關鍵在於，這個風險值不值得冒。”
“如果不親眼看到我這個平北將軍狼狽不堪的樣子，你覺得鮮卑能完全放心嗎？”
“但要想打消鮮卑的顧慮，方法還有很多。”田豐嘆了口氣道。
“可那都不保險。”周瑜眼中彷彿有火焰在熊熊燃燒：“如此不世之功，決不能有一絲破綻。唯有以我作餌，才最真實！”
看到田豐一副擔心的樣子，周瑜灑脫一笑：“元皓，莫要做小兒姿態。不過是冒一點險罷了，馬城守不住我們還可以逃嘛。再逃到廣寧縣、下落縣，直到鮮卑放心為止。”
僅僅一個張北縣作餌是不足以完全牽制住鮮卑的，周瑜一開始就知道這一點，因此他把自己也算了進去，以身作餌。
他知道鮮卑之中也有不少智謀之輩，不會傻乎乎的死磕張北縣。
便是在幽州，恐怕也有不少鮮卑人的探子。
在賈詡的無心設計之下，這些探子得知了不少訊息。
比如各地的兵力、部署，百姓的內遷，還有就是此次總攬北方軍務的平北將軍只是個年紀不過二十的毛頭小子。
次日，看著城頭上外強中乾的周瑜，莫護跋徹底放下了心。
檀石槐經營幽州多年，為他們遺留下了不小的情報網，對於這位平北將軍的長相他十分清楚。
確定了目標，莫護跋再不猶豫，猛烈的發起了進攻。
人數和戰力上的巨大差距，即使周瑜的指揮排程比原本的校尉強上不少，依然戰損不消。
原本就只剩三千餘的守軍再次折損了近千人，已是捉襟見肘。
然而這一刻，莫護跋卻是猶豫了。
擺在莫護跋面前的是兩個選擇。
一是他繼續猛攻馬城，將之拿下。
如此一來主帥兵敗，鮮卑將長驅直入、再無阻礙，他也將成為此次鮮卑的最大功臣。
但代價是，他的兩萬族眾恐怕得折損近半，實力大減。
二是就此撤離。
他已經確認了鮮卑外強中乾的事實，張北縣的守軍便是最後的精銳。
只需撤回向魁頭彙報，坐等張北縣城破即可。
如此一來他的損失便能大大減少，同樣功不可沒。
二者各有利弊，莫護跋不禁陷入了抉擇之中。
鮮卑的榮光就在眼前，但想想臨行前柯最和闕居意味深長的眼神，以及魁頭的個性為人。
莫護跋最終還是下定了決心，帶著族人撤回張北縣。
周瑜看著離去的莫護跋，自信的目光中微不可察的多了一絲放鬆。
還好，情況並沒有向他設想中最糟糕的情況發展。
看來，鮮卑的內鬥比他想象的還要激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