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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火一直持續了數日。
雖說失去了投石機,但其他攻城器械還在,只是攻城的進展放緩了許多。
最終在圍住德州城的第七日,一處城門不堪重負,白龍軍團與黑羆軍團破開衝進了德州城內。
兩軍在德州城內的大街小巷展開了極其慘烈的巷戰。
…………
三日後,德州城內的一處廟宇。
平時的香菸嫋嫋,香客絡繹不絕的寺廟此時冷冷清清,院內的菩提樹枝繁葉茂,寄託著人們祝福與美好的許願符灑落一地。
一道黑影走進大雄寶殿,寶相莊嚴的摩崖雕像掛滿了屍體,牆壁上杏黃色的壁畫布滿了斑斑血跡。
那道黑影在四周的左右尋覓,直到確定廟廓周圍無人之後,才坐下半倚著蓮座大口喘息,縷縷陽光灑到黑影的臉上,正是熟悉的黝黑瘦子模樣,凡正白。
突然,釋迦摩尼的佛像旁堆起的屍堆內猛然傳出一聲極其輕微聲響。
凡正白的耳朵微動,不顧胸口的起伏,瞬間抓起手旁的長劍指著屍堆,厲聲道,“誰!出來!”
屍堆上的屍體散落在地,從中爬出一道渾身血汙的身影,倒在地上。
凡正白舉著劍緩緩走上去,只見那道滿身血汙的身影眼神帶著奢求看著,嘴唇上下微微翁動,卻沒有任何聲響發出。
凡正白將劍尖抵在那道血汙身影的腹部,緩緩將耳朵湊上去,只聽到血汙身影斷斷續續地說道,“救……救……救我!”
凡正白凝神細看血汙的身影衣著,輕聲問道,“德州守軍?”
血汙身影聞言,眼皮微微聳動,但卻是沒有回應。
凡正白啞然,瞬間明瞭眼前此人不清楚他的身份,不敢透露,生怕說錯了反而害了他。
凡正白也沒有多言,神色恢復平靜,從懷中摸索出一枚丹藥讓他仰頭吞了下去,隨後就將他放在蒲團之上,看到他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便獨自走到大雄寶殿的門檻上坐著。
月影獨上,凡正白一人持劍架在身前,怔怔看著朦朧的月亮出神。
身後猛然傳來一陣急促的咳嗽聲。
凡正白一驚,提劍走回大雄寶殿之內,眼見渾身血汙之人勉強地撐著身子,倚靠在身後的壁畫上,胸口不斷起伏。
“你醒了。”凡正白神色平靜說道。
血汙之人有些警醒,但還是明白是眼前之人救了他一命,小心翼翼地回道,“多謝恩人!”
凡正白聞言不為所動,目光灼灼地看著這渾身血汙之人,沉聲問道,“你叫什麼名字,是德州守軍那一塊的部署?”
血汙之人神情有些疑惑,但沒有多想,直截了當地回答道,“在下姓柳,單名一個絳字。”
“我乃秦字營下屬的什長,當君詔國攻入德州之後,我秦字營奉命布守在懸空寺一帶阻擊。”
柳絳神情有些黯然,隨手指著周圍的屍體悲慟道,“這些都是我的弟兄,當時我身受重傷,隨後便被撞昏了過去。”
“他們都死了,或許只有我活了下來。”
凡正白聞言默然不語,自從德州城破之後,等待了一段時間,便尋了一個機會混了進來,一路上看到遍地皆是橫屍遍野,殘垣斷壁,每一寸的土地都是雙方付出生命來回地爭奪。
凡正白看著低落不已的柳絳,還正欲安慰之時,大雄寶殿之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快,快點進來!”
“給我搜,每一片都不要留下殘餘的老鼠。”
凡正白急忙躲到一處窗戶朝外看去,發現廟廓之外,一簇簇火把上下湧動而來。
凡正白心中一驚,連忙背起柳絳往大雄寶殿後奔去。
跑出大雄寶殿,看見一座極其龐大的殿宇,藉著月光,看到牌匾上寫著藏經閣三字。
凡正白一腳踹開藏經閣的房門,一進去,驟然愣住。
不單是凡正白,背在身後的柳絳掙扎著朝前看了一眼,也是瞬間愣住了。
藏經閣呈環形佈局,一個碩大的環形書架佈滿數不勝數的書籍,而在中心便是一塊空地,而此時這片空地聚集著一群老幼婦殘,還有一些受了重傷的傷兵躺在邊緣的角落。
眾人看見突然闖了進來的凡正白與柳絳,眾目皆是佈滿恐懼與驚懼,隨後眾人走出一名僧衣帶血的和尚和一名面容姣好的貴婦,誠惶誠恐地問道,“閣下是?”
凡正白瞧著強裝鎮定的僧人和貴婦,心知這些人和柳絳之前一樣,以為自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