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麥收結束,大清早,東邊的太陽像一個通紅的火球,慢慢從山頭升起,,曬到剛翻耕的地面,深色泛黑,越發顯得深沉厚重。大塊地裡人們趕著牛翻耕麥茬地,要趁著太陽大曬之前耕完地,暑天的太陽毒辣,一會兒曬得人困牛乏,趕牛人“嗷-嗷嗷”的吆喝聲,伴著牛“哞哞”的叫喊聲,不遠處的老回回地裡,拖拉機轟隆隆地聲音,在原野此起彼伏。貓吖和存生在翻耕麥地種糜子,貓吖肩膀上用繩子挎著木升子,抓起一把化肥撒在地裡,存生跟在後面扛著鐵瓷盆子撒糜子子種,兩頭牛拴在地頭的柳樹上,低頭啃著路邊的青草。貓吖回過頭來看了一眼存生,忽然笑起來,存生說,
“你不好好撒你的化肥,騷情的笑啥呢?”
“我想起了昨晚夢見我賣菜掙了很多錢,都是一塊一塊的零錢,太多了我坐在地上一個人怎麼都數不過來,心裡想著數完了,抽幾張出來吃幾串羊肉串犒勞一下自己,唉!”貓吖說著一聲嘆息,瞪了存生一眼,
“誰又招你惹你了,你瞪個貓眼睛翻我幹嘛?看來是我把你發財的夢給攪和了”,存生說,
“那還不是你,編皮撂挑子的把我哄回來,一天坐在家裡守著這幾畝地,我在白銀好歹掙幾個錢貼補家用,我自己也漲了不少見識,你說你心眼小的能和針尖比,害怕我跟人跑了還是跟人學壞了,我也三十好幾的人了,三個娃娃他媽了,還能有你胡思亂想的不分輕重嗎?一想起我就窩火,把皮都背到你媽身上來了,量你個豬腦子也想不出啥好招數來,真是個慫成精!”貓吖邊走邊說,化肥“欻欻”的打落在麥茬中,
存生貼著笑臉跟在後頭,故意嚼著舌根,顛顛的重複著貓吖最後說的話,“看你啥,說幾遍我知道錯了就行了,我把你叫回來還不是想著你在外面卸煤辛苦,我還不是心疼你嘛!再說了,不是說好回來了,我把預製廠的活撂下不幹,咱們做點啥生意,啥都是你說了算,你在家裡就是甩手掌櫃的,比你在外面低三下四給人幹活強的多吧”,
貓吖一邊往木升裡倒化肥一邊說,“
如果我不回來,我都想著學個理髮的手藝,我不卸煤的時候在宿舍旁邊的理髮店打了幾天下手,老闆和我年紀差不多,都說讓我給她當學徒,學出來了自己開個理髮店,我都準備去呢”,
“有幾個人跑理髮店裡剃頭呢?像我幾推子就完了,哪有多少生意呢?”存生反駁道,
“你連個土鱉一樣,坐在白廟塬上就看著莊稼啥時候收呢,這世界大了去了,有錢人也多了去了,現在做點啥生意都比種幾畝地強,和你個榆木腦袋說這些個太費勁了”,貓吖憤憤的走在前邊撒化肥,
“你腦子好使,你見過大世面,你帶著咱們致富,我都聽你的,我看你能耐的,能強到啥程度”,存生語氣有點強硬的說,
“快拉牛耕地,咱們兩個在地裡抬啥槓呢?不信我的話咱們就走一步看一步”,貓吖把收起空袋子和木升放進架子車裡,取出犁、耱和牛軛。存生拉過牛套上,犁頭插進土裡,揚起鞭子打在大牛的屁股上,牛呼一聲撅著屁股向前走去,一壟新土從犁頭兩側翻出,麥茬被翻埋在土裡。貓吖拉著大牛韁繩走在麥茬上面,太陽照著半邊臉,她往上拉了拉脖子裡的紗巾,轉頭看了一眼存生,繼續說,
“我說真的,咱們兩個過幾天上去把我剩下的幾個工錢一結,去看看我三爸三媽,在白銀的這段日子,我三爸三媽沒少給我們操心,把我們兄弟姊妹都經管到了,這些人情世故都要記住呢。然後去蘭州轉一圈,我聽秋生媳婦說,東部批發市場的衣服樣子多,他們都說衣服生意利潤大,掙住錢,咱們轉的差不多批發些衣服回來趕集買,頭一次拿就少批發點,有生意能賺錢了再進貨都可以,我回來這些天思來想去,就覺得這個生意立馬就能做,其他咱們沒有門道。你說呢?”
存生一鞭子抽打在小牛的屁股樑上,牛夯著頭向前走,貓吖加緊腳步走了幾步,見存生不答話,轉回頭問,
“我說話你聽見了嗎”?
存生頭也不抬盯著犁頭看,嘴裡說道,
“能行啥,你說了我知道就行了,啥事情還不都是你說了算,我說個啥你後面一大串子等著,你就是理他娘”,
“看你個窩裡佬!怎麼啥都我說了算,我這不是和你商量了嗎?唉!一輩子跟你就這麼個沒主見,就做點碎生意看把人愁成啥樣了!真是個沒出息!”貓吖說完又瞅著存生笑了出來,
“你看你這人,騷情都沒眉眼,看牛出犁溝了,先把正事幹完了,過幾天就走,我看你能給咱們整出個啥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