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雜亂無章的聊了很多關於葉書之的往事,想到哪兒就說到哪兒。林雨舒依然聽的精精有味,時而沉思,時而歡笑,時而打斷曾潘的話語。
曾潘講的多了,不免又對著林雨舒說道:“等你繼續深入瞭解他了,你就會挖掘出很多寶藏的!”
林雨舒很有深意的看了葉書之一眼,說道:“是麼!”突然又想起最開始的那個關於葉書之性子轉變的問題,好像那才是最重要的吧!便又立馬轉頭對曾潘說道:“誒,大潘,你說了半天,卻還沒給我說,葉子為啥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呢!”
聽她一說,曾潘也是反應過來,一路上盡說了些雜七雜八的事,就是沒有說到這個問題,便笑著回道:“額,說著說著就忘了,嘿嘿,那我現在就給你說說吧!”
正題即將開始,林雨舒便把手裡的零食都放在桌上,又拍了拍雙手,抖掉那些沾在手上的零食碎屑,調整了下坐姿,開始認真的聽曾潘講起。
“關於葉子性格的變化,其實是和一個意外事故有關。我聽說那是葉子上四年級的時候,有天課間休息,他下樓準備去找老師。而當時有個其他班的學生在走廊上拍乒乓球,可能是那人沒接住,然後那乒乓球就向樓道飛了過去。葉子正走下樓梯沒幾步,聽到後面的聲響,回頭就看見乒乓球往樓下飛。他伸手去接,可球沒接住不說,他的身體更是探出了樓梯的扶手。人就倒栽了下去,頭部著地,當場昏迷。當時覃姨和葉叔都在縣城上班,還是他小叔趕到學校,和老師一塊兒把他送到醫院的。而且那天還下著雨,他小叔揹著他,下半身都溼透了。剛開始是送到鎮上的醫院,但是人家看到他的情況後,醫院就沒有收。這又才專門找了車送到縣城,縣醫院收治了,然後就在那兒住了半個多月。當時覃姨不是還在上班嘛,她知道葉子出事後,連傘都沒打,就直接衝到醫院去了,然後在醫院一直守到他出院!”
曾潘講起這段往事的時候,臉上沒有嬉笑的痕跡,林雨舒更是沉默的看著剛說完話的曾潘。雖然只有短短的幾句,但她也能想象出那驚心的畫面。
葉書之看著桌上的東西,表面上極為冷靜,心裡卻又五味雜陳。他看了看窗外,好像只有那不斷閃過的顏色,才能掩蓋此時變的有些低沉的心情。
那半個多月裡,他見到了無數的溫暖,有朋友的安慰,有鄰里的照顧,有親人的關心。
那半個多月裡,他見到了無數讓人心疼的畫面。醫院裡都是病人,同病房裡有個與他同齡的男生,同樣是意外,但最後卻是要轉到市裡的醫院,後來如何就不得而知了。
那半個多月裡,他掛了無數的吊瓶,後來的幾天,只要看見護士拿著吊瓶進來,他心裡都很是畏懼。而到現在,他依然對打針或者掛吊瓶有著心理陰影。
那半個多月裡,他或明或暗的看見過,母親覃芝無數次眼紅流淚的樣子,那是目前為止,他見過的母親情緒最低落的時候,而父親葉紹一同樣如此。
從縣醫院出院回到老家,覃芝更是請了一段時間的假,專門照顧他。葉書之就像是再次回到了幼兒時代,被父母呵護著。他還記得,出院後的一段日子,鄰里好多人或多或少的帶著點東西,去家裡看望過他。
剛出院的葉書之自然是需要靜養的,他也就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原來的小夥伴們嬉鬧歡騰。
從醫院帶回來的藥,也是沒有間斷的吃了兩個月,剛開始還有點牴觸,到後來,他都已經麻木了,好像吃藥就和吃飯一樣稀鬆平常。
“從那以後,葉子就像跟變了個人似的。話說的少了,也安靜了許多,變成了無數大人們眼中的乖孩子模樣。不過從那之後,他的學習成績卻是有了重大變化,倒是很符合乖孩子的形象!”曾潘一邊說著一邊感嘆。
林雨舒轉頭看著葉書之,那眼神裡有著無數的心疼。
原來他以前是那個模樣,原來他以前有過那種經歷。
葉書之迎著那目光,回以笑容,好像在說:那些事都已安然度過了!
火車在紫安站停下,林雨舒收拾好自己的東西準備要下車。
“葉子,假期快樂!不過可不能玩忘了,要記得call我哦!”林雨舒對著葉書之說完,還不忘在耳邊做出接電話的手勢。隨後又對著曾潘說道:“大潘,再見!”
曾潘抬手揮了兩下:“再見!”
葉書之則是點頭“嗯”了一聲,而他看著準備離去的身影,又連忙說道:“雨舒,到家了記得告訴我一聲!”
車上到處都是聲音,被叫住的人笑嘻嘻的點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