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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煙怔住,雲忱在她面前被擊中,胸口湧出汩汩鮮血,雪白的衣衫上綻放一大朵血花,子彈鑽入而迸發出極致的光芒,混合著殷紅的血色衝擊著祁煙的眼球!
那一剎彷彿時間瞬間靜止,混沌大腦中閃過一絲清明:昏暗戰場中宛如世外人的俊美男人,穿著飄逸的白色長衣,回頭望向她的剎那,心口被人洞穿,鮮活的心臟跳動片刻轉瞬化成無數星光,徒留衣襟上駭人的猩紅。
那白衣男子的面龐輪廓,與同樣血如泉湧的雲忱漸漸融合,眉宇間淡淡的疏離,眼尾那顆淚痣,眼神中的清冷糾纏也分毫無差!
是他。
“衷離洛!!!”
一聲哀嚎撕心裂肺,響徹整個山腰,叢林中激起的飛鳥振動著翅膀,隱入天際。她奮力伸出手企圖夠到,不知是腦海還是眼前的無法分辨的虛影,然而她的指節才稍稍碰到虛影的衣袂,它就如同記憶中一樣,轉瞬破碎成萬千星華,在黑夜中閃爍片刻之後歸於虛無。
魂飛魄散,永不超生。
她怎麼會忘記?她怎麼能忘記?
耳邊迴盪著那句:你是我的君王,也是我刻骨銘心的愛人,我願奉上至死不渝的愛和陪伴。
我愛你。
“阿離!”
祁煙目眥盡裂,喉嚨痛的發緊,如同撕裂一般,而心中最寶貴的那塊地方被人生剜,手在拼命挽留,卻再抓不到絲毫。
方才見過漫天碎星的雙眼此刻陷入無邊無際的黑暗,密不透光。
雲忱的身子落在她的冰冷的懷中,些許的溫熱驟然將一切虛影和光陰斬斷,喪失理智的祁煙被拉回現實。
霍洺臣手底下的人姍姍來遲,在雲忱倒下之際,黑壓壓一片人直接把前來突襲的二十多號獵妖人打到半死,而霍洺臣還在暈厥之中。
“?……”她回神。
“阿忱?”祁煙乾啞的嗓子喊出雲忱的名字,耳邊終於不再是一片寂靜,她摸上雲忱臉,指腹下的面板溫暖而柔軟。
方才的一切都如同一場幻夢,夢醒之後皆是雲煙,夢中種種也被晚風抹去痕跡。
“阿忱。”
她又喊了一聲。
“我在。”雲忱平靜地抬手,抹去她臉頰上的血,烏黑的眼仁平靜的注視她,彷彿沒有聽到剛才撕心裂肺的話語,還有那個陌生人的名字。
“你受傷了,阿忱。”
祁煙眼前一片黑暗,她以為是剛才的光過於閃耀,眼睛一時不適應,可當她試圖看清懷裡的雲忱時,視野黑漆漆一片告訴了她答案:她失明瞭。
“阿忱……”
“阿忱……我看不到你了。”祁煙摸索著握上雲忱的手,苦笑道:“我看不見東西了……怎麼辦,阿忱。”
“我看不見了……什麼都看不見。”
“什麼都看不見……”
她清亮的眼球攏上一層水霧,顆顆晶瑩的淚珠滴落,滑過臉上的血跡,卷著一抹血色滲進衣料。
“別別別……哭。”
雲忱覺得胸口的傷似乎沒有那麼疼痛,眼前的人也變得迷迷糊糊,眼皮很重,手從她臉頰滑落,落在柏油路上。
懷裡的人身子猛然一沉,祁煙心一緊,倉皇地摸索雲忱,指縫中滑入他柔軟的髮絲,她如獲至寶般把雲忱的頭埋入頸窩。
“阿忱,我不會讓你死的。”
“再也不會。”
我……為什麼要說再?
窸窸窣窣,緊隨跟來的霍洺臣從車上下來。
“怎麼回事?”霍洺臣捏著眉心,向窗外看去,祁煙抱著雲忱失魂落魄的模樣,看得他心頭一震。
“祁煙!”霍洺臣扶著疼痛欲裂的頭快步走過去。
失明的祁煙為了讓耳朵更加靈敏,直接化出半分真身,耳廓尖挑,順延長出火紅流金的羽毛,後背張開的羽翅流轉著夜晚投射的月華,將雲忱包裹。
“先生!”管家跑去拉住霍洺臣,企圖讓他遠離祁煙“你們過去!拉住先生。”
祁煙側耳聽著,人聲嘈雜,腳步嘈雜,剛剛淪陷黑暗的她懷中抱著雲忱,脆弱到極限。
“都給我滾!”
“誰他媽敢過來,我就殺了誰!”
瞬間在以她為圓心,兩米之內都燃燒起熊熊火焰,霍洺臣一等人被逼的連連後退。烈焰之中,半真身化的祁煙抱著滿身是血的雲忱,雙目無神,嘴中喃喃自語。
“先生,來了一個穿黑衣的男人,說是……祁小姐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