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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鬆了一口氣,差一點就忘記自己是個人類。
大量死者的群體意識就站在他的湖面中,沒有五官、紋理和毛髮的人體與他面對面,試著告訴他,這些都是人類的下場,這些也是他的下場。
人性的一面感到恐懼,這是社會環境對人性的馴化,透過安格和同胞們成熟的人類意識遺傳給他,當他試圖迴避自己內心的恐慌,將這些屍體看作肉塊時,死者們作為人類的身份被他模糊了。
殘留在屍體上的未知成了食物,而屍體成為了食物的基底,未知的本能挑逗著他進食的慾望。
停屍房內,安伸手帶動屍體上方稠密的未知。
沒有自我意識的未知有著更為強烈的本能,安規模更大的情況下,吞噬的過程可以交給未知間的特性完成,更難的是在這種無惡意中維持清晰的自我認知。
他重新散成湖水,湖面上映出他和索里亞一家相處的畫面,畫面中每個人來來往往,索里亞夫人剛幫貝拉端上碗碟,就朝著他的方向喊道:“安格。”
畫面停滯了一會兒,以第一人稱視角上樓梯,停在了安德烈亞斯的房門前,隨著他推門的動作,停屍間的湖水浮起,組成了書桌椅子和書架,他模糊的人影在書桌前桌下,熟悉的巫術咒文和圖陣在他面前展開,根植園的徽章和戒指也從湖水中具現出形狀。
地板上的湖水不再變化,緩緩地向著解剖臺上攀爬,從焦黑空氣中撕扯下一縷縷未知殘留。
被粉飾為淨化的吞噬過程踏入正軌,安的湖面再也沒產生過些許波動。
一陣陣令人好奇的響動過後,走廊裡貼牆而站的安格忽然動了起來,帶著兩位巫師推開房門,房間裡的過量的未知已經被清理的七七八八,剩下的交給海藍還能湊一頓晚餐。
他們註定得在高哈用餐了。
樓下的賽思翠剛開始一直在大廳中耐心等候,她好像打定了什麼主意,坐在根植園大廳唯一一扇面對街道的大窗前歇息,可這主意定的不牢,幾個居民痛苦的哀求聲中,她起身匆匆告別接待的年輕人,跟隨這些求助的人消失在門外的雪中。
安處理完停屍間的未知時,她已經離開有一會兒了。
“不錯不錯,處理的很乾淨,我們帶安格去吃晚飯吧……安?”檢查完一圈的海藍回過頭來,看見安在向兩位巫師請教解剖器具的使用方法。
海藍探出帽子來,安和兩位巫師的談話間,他已經從安格的口袋裡摸出那枚戒指的實體戴上了。
他看起來沒等海藍介紹就已經搞清楚了這戒指的用處,原本刻印在戒圈上的一排細緻圖陣已經消失,只留下一圈咒文:存在於本質。
根植園的播種者們即使不是人造未知,也是能夠容納接受、與未知共存的巫師,這樣的巫師在根植園中數量更多,作為需要長期佩戴的證明,根植園的徽章與戒指為這些巫師提供了一定的保護來抑制體內的未知,而對人造未知來說,這種抑制同樣也是保護,像一層富有彈性的膜,罩在他們虛無縹緲的表層,讓他們的存在更加真實,對旁人更加無害。
海藍有,但是他從來都是直接放在體內,而不會戴在身上,這樣絕不會發生遺失的問題。
其它的人造未知們會在剛剛回到人類身份時會戴著穩定狀態,而到了安這裡,他透過干涉環境和製造幻覺而營造出來的人類存在,因為有戒指的加持變得更加真實,這種真實性和厚重感,還隨著他吞噬的殘留與規模的擴大增加著。
他越強大,他的存在越真實,或許一定程度上能超越幻覺,僅憑未知就凝聚出實體。
不過那是不被允許的,根植園的規定中,對人造未知及與未知長期接觸的巫師們都做了嚴格的限定,就像瓦萊娜婭當初在卡希姆不能隨意搜尋公共場合一樣,拿到徽章證明的安也不能再鑽空子了。
只是……安腳底的影子異常濃郁,稍微開個感知之眼就能看到影子之上冒出一些細小的觸手,試圖掙脫安的桎梏。
那是安容納吞噬的未知。
為什麼不直接吞掉?
為了避免被安習慣性嘲諷,海藍只是湊上前:“我們不去吃晚飯嗎?”
“我打算先幫忙把剩下的工作處理了,這裡堆積的屍體太多了。”
“……”海藍有些迷惑了,這傢伙是這樣的性格嗎?
安完全沒有走的打算,他沒有解剖經驗,也沒有學過人體相關的知識,在巫師們的猶豫中已經自覺地開始站到一邊,開始剔除死者的頭髮。
“海藍先生……”兩位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