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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們總是相信眼睛所見的景象,而眼睛見到的景象卻又時常被心中的渴望而產生偏差。
無數百姓渴望著,渴望著英雄能夠帶領他們去往更高的天闕之上,因此寒煙在他們眼中變成了一副似若聖人般的模樣。
無數百姓渴望著,渴望著英雄能夠按照他們的意願展開行動,因此寒煙在他們眼中便成了一副稚嫩年歲的模樣。
無數百姓渴望著,渴望著英雄能夠任憑他們驅策、指使,因此寒煙在他們眼中便成了一副靦腆、內向的模樣。
但從未渴望過什麼的青鸞卻是清晰得見,被無數百姓圍繞在繁花之間的哪裡是什麼稚歲少年,分明是滿身煞氣的猙獰鬼怪。
寒煙歲似而立,披頭散髮且不見眉目,身軀健碩如若虎狼,背脊雄厚如若高牆,卻也不知為何呈現著彎腰垂首的模樣。髒亂長髮雖是遮擋眉目,卻有猩紅光芒於中散發,似若幽燭般於長髮之下散發著詭異之光。雖然僅是一道紅芒,但還是可以從中看出,寒煙似在惡狠狠的對著周圍百姓瞧著、看著。
如若鬼怪,也似餓狼,口水正順緊咬的牙縫中溢位,且是順著嘴角流淌而下。
有戈緊握於手,其色通體赤紅,卻也不知何故殘缺,不僅斷了戈杆,更是斷了一角,致使本是長矛的它,已是化作了短矛的模樣。
寒煙為何要偽裝成無害少年的模樣?是險境?還是過往?青鸞並不知道,唯一知道的便是無數百姓眼中那俊俏可愛的少年,已是在他們的“擁護”之下向前而行,且於前行的方向來看,似是真的“想要”將他們帶到更高的天闕之上。
寒煙不曾拒絕什麼,也因“熱情擁護”而難以拒絕,此刻只能緩行在前,似在引領者無數百姓前進的方向。雖是行於繁花之間,卻是唯恐傷及繁花,從而不得不小心翼翼的放緩了前行的速度。
也許小心翼翼的緩慢前行並沒有什麼問題,但寒煙這一舉動卻是引起了無數百姓的不滿,雖然未曾表露於面,卻也是肆無忌憚的踩踏花朵上前,刻意提醒寒煙
“它們只不過是一些沒有價值的花朵而已。”
“它們天生便是受人踩踏的命,而這也是它們活著的全部意義。”
“它們天生便是低矮的,而低矮的註定會受人踩踏,這是萬古不變的真理。”
“我們不應該為了一些廉價的東西放緩腳步,我們應該儘快前行,從而在有限的生命中到達更遠的地方。”
三個“它們”,處處透露著低賤與貶義。
一個“我們”,處處透露著高尚與褒義。
“為什麼要將我們的高尚建立在貶低它們之上呢?”
“為什麼要將褒義對準我們自己?”
“為什麼要將充滿貶義的言辭,肆無忌憚的對準這些從未招惹過你們的花朵呢?”可愛的寒煙於繁花之間、明媚長街回首,且是用著無比疑惑的語氣,接連道出了三個“為什麼”。
“因為只有這樣,才能抬高自我。”
“因為只有這樣,才能彰顯出我們的高尚。”
“因為只有這樣,才能彰顯出我們的不凡。”
“畢竟除了貶低它們之外,我們便再也沒有任何的、絲毫的、哪怕是寸縷的本事。”
三個“只有這樣”,一個“畢竟”,接連辭於中年男子之口,看上去就像男子貶低花朵是無奈之舉,只要他不這麼做,便會走投無路、死無葬身之地一般。而這位中年男子,亦是之前與青鸞對話的那一位心直口快的男子。
“我不認為高尚與不凡是建立在貶低之上的,而且在我看來,只有得到這些花朵的認可,才能在真正意義上稱之為高尚、不凡。”
“我們如何才能得到這些花朵的認可呢?畢竟我們無法聽到它們的聲音。”
“只要大家都去愛護,那麼受到愛護的它們,自然會認可你們。”
“抱歉,也許我們並不需要它們的認可,我們需要做的僅僅是想盡一切方法走到更高的地方去,因為只要站在高處,我們想要高尚便高尚,想要不凡自然也就不凡。”
寒煙依舊是迷迷糊糊的問,而男子也依是在心直口快的答,看似產生了些許分歧,但任誰也不會想到一位年歲僅有七八,模樣可愛、性格內向的孩子,會讓事態惡化到無法挽回的地步。
模樣可愛的寒煙沒有做什麼,而面目猙獰的寒煙也沒有做什麼,可就在所有百姓都將注意力放在寒煙與那“心直口快”的身上之時,明媚長街的邊緣,如潮隊伍的最末,則是發生了一件十分怪異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