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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不進去了。他生的是什麼病?”

李夏陽看向陳家這幾間破敗的土房子,滿面愁容,三四間房,兩間屋頂都破了,牆皮脫落大半,風一吹就能倒似的,院子裡沒有家禽,什麼菜也沒種,這樣的房子,怎麼能住人呢?

“吹風受了涼,只是些普通的風寒,休養兩天便好了。”

“嚴重嗎?請過草藥郎中嗎?”

李朔月看了陳展一眼,院子裡沒有藥味,他害怕陳展同他娘一樣連一貼藥都捨不得給月哥兒買。

“買了,買了。”陳展別過眼去,神色不太自然,此刻他竟然有些慶幸陽哥兒沒進屋,不知曉李朔月半死不活的真實狀況。

“待會便熬,不用擔心。”

“好。”李夏陽悶悶點頭,陳展如今算是他的哥夫,可無論如何他也喊不出來。猶豫半晌,他問道:“你與月哥兒,何時認識的?”

陳展一怔,回頭恰巧對上李夏陽警惕而陌生的神情,嗓子眼像塞了團棉花似的,沉悶且不容忽視。

陽哥兒不曾有前世記憶,望向他的眼神毫無情誼,甚至隱隱帶著厭惡,彷彿他和村裡的潑皮沒什麼兩樣。

好久,陳展才出聲:“前些年。”

“你與他當真兩情相悅?”

陳展幾乎忍耐不住,想大聲喊出來:我心悅之人唯有你,壓根不是什麼李朔月!

可他不能,這太貪心了,睡了哥哥還要染指弟弟,難道他要為了一己私慾也要讓陽哥兒遭受恥笑嗎?

他與李朔月的事鬧得人盡皆知,兩人都成了笑話,名聲髒得不能再髒,陽哥兒親近李朔月,而他又佔有、買了李朔月,叫李朔月成了奴籍,陽哥兒會厭惡他,實在是太正常了。

可他用那樣眼神看他,厭惡、審視、警惕,彷彿有無數把鐵錘同時捶打胸口最柔軟的地方,酸酸漲漲,叫人痛苦難忍。

喉嚨陣陣發酸,衣裳下的胳膊近乎蹦出青筋,陳展將目光移向門外的柿子樹,聲音發澀:“當真。”

他不想叫陽哥兒對自己的印象更糟糕。

他還想再娶陽哥兒,他們再做一世夫妻。

李夏陽眼神落到陳家緊閉的堂屋門,心裡落寞,他只信李朔月的話,可李朔月不想見他。

“請你好好待他。”李夏陽語氣不由得低沉下來,他不安地叮囑:“我只有一個哥哥。”

陳展沒應聲,他與李朔月之間隔著幾條人命,哪能這般輕易化解。

陽哥兒似乎也沒指望他應承什麼,不等他應聲,便轉身離開。

眼前的身影仿若又與那決絕的身影重疊,陳展望著離去的李夏陽,身體不由自主往前跟了幾步。

明明他們纏綿恩愛多年,有了聰慧的哥兒,若沒有李朔月,定會白頭偕老,兒孫滿堂,可這一切都被他毀了!

想到前世種種,陳展面上苦悶轉化為陰翳,心瞬間沉到谷底,暴虐驟生,他現在就想掐死李朔月這個禍害。

不能、不能掐死,最起碼現在不能,李朔月更不能死在陽哥兒眼前,陳展狠狠閉眼,堪堪壓下心中的暴虐。

這樣的人活著就是禍害人,還抓什麼藥,看什麼病。

野草藥遍地都是,隨便挖些爛木根熬煮成湯藥,照樣有功效。

陳展冷下臉,徒手在周圍挖了些草藥,洗都沒洗,轉頭就扔進泥爐裡。他不想讓李朔月好過,於是又抓了把從前他爹晾曬的黃連進去,添了幾碗涼水,這“藥”便熬了起來。

他沒挖毒藥,肯定吃不死人。

不知道陽哥兒還來不來,屋子裡添些藥味,他下回來的時候也能寬心。

院子裡“藥”剛熬上,閒來無事,陳展坐在床沿,翻陽哥兒給的小布包。

東西不多,兩件顏色鮮亮的衣裳及兩條白色褻褲。

不過全都是新的,未打補丁,這樣的東西王桂香才捨不得給,一看就是陽哥兒發善心,拿自己的衣裳給李朔月。

這傻哥兒,全心全意對人,可人家哪裡會記得他半分的好?

陳展拿起褻褲看,這兩件小褲都用緝針法縫了花邊,針腳緊密紮實,也好看,陽哥兒最愛這樣做。

這兩件褻褲不過巴掌大,陳展覺得自己連腳都塞不進去。

兩人糾纏那日,李朔月打滿補丁的小褲空蕩蕩掛在腰上,三兩下就被他撕開,十分不結實。

陳展不知道,李朔月的衣裳都是撿李夏陽剩下的穿,幾件破衣裳,洗了穿穿了洗,破了就打補丁,小了就拆開重新縫,如此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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