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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治山帶著證明,用馬車拉了240公斤穀子,馬脖子上鏽跡斑斑的鈴鐺又響了起來。從王學十這三年來走過的這條路去糧管所。
這一路上,王學十幾乎回憶的所有點點滴滴,一草一木都太熟悉了,哪兒有個石頭,哪兒有個小溝都熟悉,哪兒發生的故事都歷歷在目,刻骨銘心。走到大丫口“傷風口”的地方,他特意去看看那棵赤松樹,看到當年丁所花擁抱著他的地方,他閉著眼睛在那裡感受心跳的感覺,那是初吻初戀的地方,用鼻子吻當年那芬芳的味道,他蹲下去,看看當時當年丁所花熱飯給他吃的炭灰堆,除了一堆炭灰,還有未化的炭,他拿了一顆灰黑的炭裝在口袋裡,戀戀不捨地又追趕父親王治山。
王學十和父親來到了交糧的地方。
正要下班的韓明夏問:“王醫生,你做什麼?”
王治山說:“老韓,我來交糧食。”
韓明夏說:“什麼交糧食?現在沒到交公糧的時間呀。”
王治山說:“老韓,我兒子王學十考上中專了,我來交糧是辦那戶口、糧食關係轉移的。”
韓明夏說:“老王,恭喜你呀,原來是韓亮的同學考起亮中專,人才啊,你兒子真不錯啊,那你的糧食呢?”
王治山說:“放在後院呢,王學十在那兒看著呢。”
韓明夏說:“這樣吧,到家裡喝口水、吃頓飯,我兒子韓亮經常說起你兒子,他也在家。自從吃了你的藥現在腫消了,精神也比從前好了,我準備尋思著去你那兒,再抓幾副草藥,走、走、走,家裡去坐坐。”
韓明夏移動著肥碩的身體和王治山走到後院,遠遠看到王學十和馬比劃著動作,像是在說話的樣子。
王治山喊道:“學十、學十,你把馬車拉過來,就到你韓叔叔家喝水去。”
王學十說:“好的,爹,我這就來。”
王學十牽著黑馬,四個馬蹄在水泥地板上面“咔嗒咔嗒”地響著,車輪走過的地方留下兩條平行線。
王學十禮貌地說:“叔叔好。”
韓明夏說:“學十,你真行,想不到能考上中專。”
王學十說:“韓叔叔,韓亮在家嗎?”
韓明夏說:“在,在,走,走家裡坐,他還唸叨著你呢。”
“老韓,這糧食安全不?”王治山知道,這糧食特別重要,每年就收這麼幾擔穀子,是王學十的口糧。
韓明夏說:“老王,沒事,這兒安全著呢,你要是不放心,你在這裡把糧食拖到門口,我去去就回,我叫韓亮的媽媽炒幾個菜。”
王治山說:“行,我就在這兒下糧食。”
王學十想幫著抬糧食,被父親拉開了,父親說:“你不是乾重活的料,好好讀你的書,你還在長個子,不能掙出癆病來,爹的骨頭硬著呢,爹可以的。”
他抬起一包稻穀邁著“0”形腿的步伐向糧管所門口走去,還沒有到門口,他轉身看著王學十也扛著一袋稻子,搖搖晃晃地走,他吼道:“放下、放下,你不是幹這個的料。”
他生氣地將一口袋稻子放在地上,小跑著朝王學十奔來,一下將糧食接走,說:“充能耐,是吧?讀書要用腦子的,乾重活要的是四肢發達,頭腦要簡單,你這個人就是屬於這個腦子型別。你哥幹這會輕鬆如放屁,你哥四肢發達,靠雙手吃飯,而你是靠腦子吃飯的,你幹這個重活是浪費人才,要愛護你的身體,好好讀書,好好端個鐵飯碗。”他這麼說著,肩上還扛著糧食。
王學十關心地說:“爹,你不累嗎?站著說話也不腰疼。”
王治山回答道:“不痛也不累,如果你心疼你爹的話,你就站著。”
王學十又看著父親邁著“o”形腿往門口走,心裡很不是滋味。
王治山來回走了好幾趟,最後一趟,他喘著粗氣,臉上冒著汗,兩個小腿抖得厲害,上衣的肩膀處的線縫已經撕裂開了,一片肉已經明顯地露在外面,王學十一下子淚水就忍不住往下流,心想等自己工作後發工資了,首先買幾件像樣衣物給父親,父親是能省就省,為了王學十和兄弟姐妹,他已經省到極限了。王學十偷偷地抹了一把了淚,怕父親看見自己的淚水,這樣父親不高興的,王學十怕父親說自己是個軟麵條,他最怕見王學十的眼淚。
王學十走上去說:“爹,你肩膀處的衣服破了。”
王治山說:“破了就破了,這件衣服補了好幾次了,回去叫你媽再補一次。”
王學十說:“爹,等我參加工作,第一個月發工資就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