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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魏小佑的記憶中,每年冬天,娘都會找大爺或者二大爺組織人在院子裡挖一大一小的兩個地窨子。
小的地窨子,主要放一些地瓜、辣蘿蔔、胡蘿蔔、大白菜和其他時令果菜。
大的地窨子,是叫上左鄰右舍的大娘、嬸子、姑姑或小輩的媳婦、閨女,按上紡車紡棉花,做針線活。因為魏小佑的大大在外當兵,家裡沒有男人坐鎮,魏小佑娘就要這些嬸子大娘小媳婦閨女的來作伴、避嫌、壯膽;再者,冬天平日裡也沒有多少農活可幹,這些嬸子大娘小媳婦閨女就結伴一起紡棉花,經線、織布等,是魯西南一帶冬季過冬的普遍方式。
晚間,紡棉花紡的很晚了的時候,好幾個大娘嬸子或者小媳婦,就會在魏小佑家打地鋪睡下。
魏小佑娘常常在冬季時節,就會讓魏小佑的大舅從姥孃家拉來織布機,安在屋裡織布,魏小佑娘從年輕的時候就很會做女紅,織布,紡花(即紡棉花),做鞋,套被子,織毛衣,鉸衣裳(即做衣服)等等,上手就可以做,尤其是織毛衣,魏小佑娘只要看一眼人家織的花樣、圖案什麼的,就能隨手織出來。
魏小佑娘織的布也是魯西南一帶農村常見的老粗布,都是些祖輩傳下來的圖案,條紋。但魏小佑娘每每都能在原來的圖案,條紋的基礎上織出新的圖案來,花色也常常比別人家的鮮豔好看。但就因為這樣,魏小佑娘就必須比別人用的線要多,因此,在織布的時候,常常線就不夠使的啦,於是有機會就常常教魏小佑在地窨子裡跟著拿著大娘嬸子姑姑輩的人學紡花。
紡花,說起來容易,其實做起來挺複雜的,首先要用彈好的的棉花,搓出棉條子。
搓制棉條,一般用高粱秸末梢一節作工具(俗稱搓棉條子),其長約尺半,粗細如小指。取少許彈好的棉花用手扯長,用手按平伏,放在桌面上,再把搓棉條子放置於其上,用手心平行向前搓動,使搓棉條子與棉條同時向前滾動。輕輕用力向前搓動幾次後,右手捏住搓棉條子粗端,左掌心按住棉條勻力拔出。這樣,一根棉條就搓好了。
棉條搓好後,用棉條去捆棉條,十根兩頭一捆,正好是十二根,為一打。然後整齊、均勻地碼放在柳簸子裡,待紡花時備用。時間放長了,也可以把捆好的棉條拿到太陽下去曬一曬,用陽光燎一燎,這樣,在紡的時候,就不會斷紗和拉出疙瘩,紡出的棉紗也光滑。
棉條子搓好了,放在用高粱杆編織的籃筐裡備起來,然後就是用紡車紡成線了。
地窨子的煤油燈下,魏小佑和其他大娘嬸子姑姑小媳婦閨女啥的一樣,身邊放著一筐籃棉條子,坐在紡花車前面,左手捏一根棉條,先捻出棉條的引線,靠近旋轉著的錠子,使引線纏繞在錠子尖上。這時,右手轉動搖柄,錠子就會飛快轉動,發出悅耳的“嗡嗡”聲。左手以大拇指捻動棉條,用手輕輕的往後抽拉,棉紗就逐漸從棉條中被抽出。當左手揚到盡頭時,右手把轉輪兒逆轉一下,左手配合,把抽出的紗收到錠子上,再繼續搖動紡花車繼續去紡……如此反覆,錠子上就繞滿了一個團糾糾兩頭尖中間粗的穗子(魯西南一帶方言也叫長穗子,有的人長穗子紡的特別好,又粗又長,軟硬適中,整個長穗子,幾乎沒有疙瘩和接頭)。
長穗子紡好了後,都用筐籃收起來,還要經過線耙子或倒線車,把一個個穗子倒成線把子,在用鍋燒好的顏料把線把子上色,這個工序叫漿紗。漿出來的紗,紅橙藍綠青藍紫都有。然後再把染好的線把子晾乾,在掛到倒線車上做成織布梭子裡面用的穗子,再去織布。
這種工序織出來的布叫成布,可以直接做被單,衣服等。
還有一種做法是直接用沒有染色的線把子做成織布梭子裡用的穗子織出原棉花色的白土布,再用靛料煮染後作為衣料,染出顏色不是高粱紅,就是毛藍色,這種布一般用於枕頭、被單、被套的藍印花布。
在魏小佑的記憶裡,小時候身上穿的衣服大都是娘日夜用紡花車紡出的棉紗,然後用腳踏的老式織布機織出來的土布做成的。老土布質地柔軟、持久耐用,雖顏色單一、布面粗糙偶有些小線頭疙瘩,但因是天然純棉,所以透氣性好,穿著很曖和,也很耐磨。
由於魏小佑娘織的布大都是把線把子先染成各色各樣的,用線也就特別多,平時紡的線根本不夠用的,所以就讓魏小佑跟著那些大娘嬸子姑姑小媳婦閨女等人在地窨子裡紡線。
畢竟魏小佑是個男孩子,做這些活計根本跟不上,魏小佑就和那些大娘嬸子姑姑小媳婦閨女等人商量,給大家唸書,每念一個故事或者讀一本畫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