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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已經召喚他進入大殿一整天了,天知道我和其他人有多為他高興!雖然我得承認那個傢伙在講故事的時候肯定吹牛了,但是那些事情應該也是他的經歷,經受了這樣的磨難總得有個好一點的結果吧,要知道他為我們所做的一切大家都看在眼裡呢……”
看到日記的第一行林升就忍不住直接關閉了書頁——那原本清晰的字跡顯然很早就被淚水打溼過很多遍了,淚水乾涸所形成的圓形淚漬幾乎讓每一個字型都顯得十分模糊,淚水甚至要花上很多的精力來分辨和揣摩日記上原來的意思。
但他真的很難想象,或者是他壓根就不願去猜想究竟是什麼把那個活潑積極,彷彿一切巨大的痛苦都不能加身的女孩子變成現在這樣的“成熟”。
這個世界太殘酷了,林升想。
經歷了那樣多的痛苦,林升甚至已經覺得一切針對他的痛苦和磨難他都能承受的時候,這個世界卻又把他深藏在內心那些美好的影子給摧毀了,甚至它把那被扭曲的、被毀滅的美好的事物由塞回了原來的位置。
悲劇就是把美好的事物摧毀給人看——這種感覺在林升看來比摧毀他本身更讓他痛苦。
努力將內心的不平靜給平復下去,林升不想再去看麥悠所記載的美好的過去了,他開始從日記的最末尾的空白往前翻閱,等到第一頁出現字跡的頁面出現在林升眼前,那其中的內容讓林升陷入了死一樣的沉默。
這個經歷了許多困難的男人的心智險些就這樣被一頁輕飄飄的紙張上的內容所擊倒。
“第一千二百八十天。剩餘人數:。死亡人數:3人。年齡:15、16、15。死因:呼吸道感染、飢餓。”
“第一千二百七十九天。剩餘人數:。死亡人數:1人。年齡:30。死因:機械事故。”
“第一千二百七十八天。剩餘人數:。死亡人數:2人。年齡:50。死因:機械事故。”
“第一千二百七十七天。剩餘人數:。死亡人數:0人。”
林升注意到這一天結尾的地方少見的補上了一句麥悠的祈禱——“謝天謝地,今天總算是沒有人離開我們了。”
……
“第一千一百二十一天。剩餘人數:。死亡人數:22人。死因:機械事故。”
幾乎每一天都有人因為事故死亡,這就是麥悠日記裡記載的資料中給林升最為直觀的資料——這也讓林升想給剛剛和麥悠爭辯的自己一巴掌。
每當您想批評別人時,請記住,這個世界上並不是每個人都擁有自己的優勢。林升莫名想到過去一部老舊的影片裡的名句,麥悠所經歷的困難要比他想的最嚴重的情況還要嚴重數倍。
當生存都成了問題,當每一天死亡都會降臨,當任何逃脫的手段都是一種奢望——正如麥悠所說的“付出了一切”,理想的破滅顯然也是其中的代價,甚至現在看起來顯得還是有些滑稽的代價。
偉大的理想需要偉大的犧牲,但更需要可供理想發芽的土壤。如果當一個社會幾乎所有人都被動員起來,所有的勞動力、所有的人道的措施都被使用了,如果哪怕是做到了這樣的程度就連生存下去依舊是一個明顯遙不可及的目標——林升、墨義……任何人都不能說自己如果之運用麥悠的智慧能夠做得更好。
“總之,我現在也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麥悠之前那一聲輕飄飄的嘆息現在聽來是這樣的沉重。
林升往前翻了好幾頁,直到第九百五十天,麥悠關於過去的記載才變得稍微有些詳細起來。
“第九百五十天。”
“今天死掉了整整五十人,那些埋在發電系統下的人們已經沒有去救援的必要了,甚至我覺得那些犧牲在依舊抱有可能的赴死事業裡的人是如此的幸福——起碼他們是帶著幸福的表情為了希望赴死的。”
“蘭斯死了,麥特也死了,所有去搶救發電系統的人都死了。哪怕所有人都知道去那裡必死無疑——所以他們最後確實死掉了,而且沒能挽回任何局勢。甬道的風早就停了,誰都知道當外在的發電設施停止運作的時候,內部能做得只能延緩這一程序。”
“汙染也在擴大,處理那些凝結而成的灰塊人手早就不夠了,就在昨天,那臺聚變動力的清掃機器也停止了執行,從天穹落下的殘骸還帶著如同石板的灰塊砸毀了一片田地——我倒希望它砸到我屋子上去,畢竟這樣也許明天不會有人因此在餓死了。”
“雖然這樣寫不是很好,但我現在就是這樣想的——死了五十個人,這樣糧食上的壓力會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