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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義大約的確是死了。
那些帶著光暈的裂縫如同蜿蜒的遊蛇一樣連帶著腳下的地板一起將那個“墨義”完全地撕扯成了粉碎。
林升輕喘了幾口氣,在緩和了一下內心的情緒後,他開始思考。
這一切簡直糟糕透了,只是十幾分鍾以前,他還在享受和平與歡樂,難不成自己的冬眠艙真的在冥冥之中被下了某種詛咒,所有正常的事情一旦和它扯上關係就沒有好事發生。
強迫自己不去看散落在那個地板空洞周圍的被撕裂的血肉,林升並沒有將所有的子彈都射向一處,這讓那些細小裂縫造成的傷害非常之小,但顯然也足以將一個碳基生物撕扯成粉碎。
林升始終謹記著克萊爾對他的叮囑,如果在一顆引力微子彈尚未完全擴張時緊隨其後的送上第二顆,那麼兩次擴充套件導致的擾動會使裂縫以指數形式擴張。
“所以你必須再開槍之前做好計算,林升,除非你離目標有幾百米。”
在確認那個假貨死亡以後,林升簡單地搜尋了一下大廳內,當然他一無所獲——這個如同沉默的巨石一樣屹立在這裡的大廳從來沒有這樣寂靜過。
在過去,只要林升一跨入這座大廳,墨義的投影就會準時出現在他的面前和他交談。也許是因為一個人待在這裡太久了,墨義非常喜歡(在林升看來)和自己溝通,這也是林升始終都不想以武力來威脅他的原因。
雖然和那些類人相處得非常輕鬆和愉快,但每當林升獨自一人沉寂下來的時候,他往往會感到煩躁——他覺得自己可能永遠不會像麥悠他們一樣永遠無憂無慮又或者從不迷茫。
墨義在這方面給了他很多的幫助,甚至某種程度上林升覺得他就是自己的老師,用三年多的時間建立起的聯絡,或者說墨義給了自己如此多的幫助,林升實在不想僅僅只因為“墮落者”這樣一個詞就墨義判處“死刑”。
而現在這座古老的宮殿裡的一切都停止了運作,那些過去閃爍著光芒的機器現在就好似從荒漠之中向更遠的大漠中綿延而去的戈壁一樣充滿死寂。
哪怕只是除了之前自己造就的那一個黝黑的洞口外大廳的一切都完整無缺,但林升始終覺得它已經全然是破碎的了,當那個鋼鐵王座上的存在消失的那一瞬間,當那個鼓脹的奢華長袍乾癟下去的那一瞬間,這個充滿了文明之光的空間就被另一種野蠻所取代了。
寂靜,一種野蠻的寂靜。
這種寂靜並不能給人一種安全的感覺,甚至林升隱約能聽見有種聲音保持在若有若無之間,就像有隻不知名的野獸潛藏在那些起伏的鋼鐵森林之間,它如同草原夜晚的豺狼狡猾。在任何林升所注意不到的空間或者犄角里跟蹤著他。
這種寂靜如同夏日夜晚裡潛藏在蚊帳裡的隱蚊,而當林升走到通往外界的大門,將耳朵緊貼在那冰涼的門面上時,這種寂靜就順著那種平涼的感覺沿著耳廓鑽進了林升的大腦裡。
林升不清楚這扇門的隔音效果究竟是怎樣的,大門如同厚實的城牆,哪怕當林升調出手環上的資訊採集模組,上面顯示出來的資訊也只是幾條只有起伏輕微的波浪線——林升只得把這些訊號歸於手環貼在門上所發的摩擦聲。
又或者那些在門外的朋友已經回去了?又或者他們像墨義一樣……
而當林升回到他所產生的坑洞的另一面時,他巧合地發現那個坑洞下面是一個巨大的房間,而更為巧合地是——那個自己再熟悉不過的東西,自己的休眠艙的一角就處在來自大廳向下投影的光線之中。
這種巧合此刻沒讓林升感到任何的欣喜,他現在已經非常確信這一切的緣由都是他那個所謂的“冬眠艙”了。
是待在這裡坐以待斃,還是去一探究竟?這個答案不言而喻。
林升如同困獸一般開始了他那絕望的突圍,他絕不會選擇馴服,更不會等著可能來到的東西把自己變成“墨義”那樣,他驅使著自己不顧一切地跳進那個通往答案的洞口。
從那些溶解現實的縫隙之中穿過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林升將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留意和分辨自己周圍的縫隙上。這些縫隙如同一把極為鋒利而且迅速的刀片,所有接觸到它們血肉立刻就消融了,如同被光打中的影子一樣。
林升甚至不會感到任何的疼痛,在這種情況下無疑是一件大大的壞事,這意味著往往等到從傷口流出的血液接觸到其他的地方時林升才能反應過來,而它們周圍包裹和閃爍的光暈更是讓分辨他們的本體更為艱難。
但他最後還是站在了大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