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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林升。”站在平臺邊緣的麥悠推了推被牢牢保護在裝甲裡的林升,“你確定那是一艘最好的飛船?”
麥悠沒有得到林升的回應,一點都沒有。
……
昨天晚上得到林升確信的麥悠就向所有的類人通報了這樣的一個好訊息,對於不知道事情起因的類人們來說,這無疑又是一個人類對於類人展現出他們寬懷的表現。
出於對如此救贖的尊重,幾乎所有類人都被動員起來對面對著通向外界介面的防護材料進行清洗。
他們認為這樣偉大的時刻值得所有人去銘記它,而那些附著在透明材料上的金屬粉末無疑是對親眼見證這件事情的阻礙。
林升當然不覺得這是一個好兆頭,類人們眼中所透露出的狂熱讓他內心有些不安。
對於一個新生文明,甚至可以說是即將獨自生存的新生文明而言,林升如此嚴重而且明顯的干涉顯然會對類人們造成非常顯著的影響。
而實際上林升心裡已經很清楚過去墨義和自己的努力已經可以說是被僅僅幾年的災難給破壞了許多了。
對一個文明和社會的良知和道德上的培養可能需要數百年的時間,而對它的敗壞則僅僅只需要一次小小的事件或者轉折。
對於類人文明來說,墨義花了很長時間對他們進行引導——探索欲、好奇、科學精神、樂觀無畏……
在過去,類人們擁有許許多多美好的品質,而摧毀它們只需要一次像這樣磨難,準確的將是災難。
“你滿足了它們幾乎一切的需求,墨義,”很久以前林升就向墨義提出了這樣的疑惑,“溫室裡的花朵經不起風暴的摧殘。”
在當時的林升看來,類人們的品質完美的有些不真實,就像一個美好的童話或者夢幻的泡沫。
林升覺得那是一種易碎品,鋼鐵是需要淬鍊才會變得堅硬,從來沒有遇到挫折的人遇到挫折後會更快地走向毀滅。
但墨義並不覺得這樣做有什麼問題。
這並不指墨義忽視了培養文明抵抗挫折的能力,而是在他看來,對於一個真正正常且擁有未來的文明而言,抵抗挫折並不是一項需要鍛鍊的技能。
“我並不覺得你所說的有什麼問題,但顯然你只看到了問題的表象,你只看到了我對類人們需求的一切都給予滿足,就依據此進行了額外的想象。”
“對於一個真正正常且擁有未來的文明而言,抵抗挫折並不是一項需要鍛鍊的技能。”
“什麼意思?”
林升當時並不理解墨義所要表達的含義,而墨義也並沒有直接給出這個問題的答案。
但林升現在明白了墨義當時所說的是什麼意思了。
無論是怎麼樣的困難,比訓練對抗這種困難的技能更重要的是對抗這種困難的動機——就像在對於一個懵懂的幼兒進行教育時,最重要的不是告訴他們世界的黑暗和種種需要預防的危險。
哪怕是青年或者成熟的大人,看到社會上黑暗的一面尚且容易喪失對未來的資訊,對幼兒做這樣的教育就是在摧毀它。
對於新生的類人文明而言也正是如此。
墨義教導了他們科學與理性,當愚昧來襲時他們就會自發抗爭而不是放棄思考;教導了他們探索與好奇,當未知籠罩時他們就會積極探索而不是畏縮不前;教導了他們慷慨和友善,當災難到來時他們就會團結一致而不是自私自利……
就像伯里克利在雅典陣亡將士的葬禮上的演說:“我們不花費時間來訓練自己忍受那些尚未到來的痛苦,但是當我們真的遇到痛苦的時候,我們表現出我們自己正和那些經常受到嚴格訓練的人一樣勇敢。”
而哪怕這些類人依舊在這樣的困境中受到了這樣的打擊,哪怕墨義所教導的這些都系都被災難破壞了,但這同樣也說明了墨義的正確——類人的確進行了艱苦的抗爭,哪怕他們如今失敗了。
複合體是如此的獨特,它的理念和技術都甩開了類人太多了。
當複合體給予他人恩惠的時候,複合體並不是因為考慮自己的得失才做出這樣的選擇,而是出於自己純粹的慷慨——就像複合體對於地表所做的那樣。
林升現在所做的也一樣。
難道他一定非要使用那個承諾不可嗎?
林升完全可以告知其他的組織把這些可憐的類人接走,然後在對類人們去格利澤徐徐圖之,留下一個複合體承諾無疑可以做到更多的事情——甚至他可以不那麼做,對於類人的生存環境而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