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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都不要想!”無足鳥和馬文異口同聲,現在他們清楚地感受到了教育一個“孩子”的為難了,“除非你讓我吞掉海……”
無足鳥看到林升變得有些欣喜,她趕緊改口:“沒有除非!”
“我只是想改變那些想要挑起戰爭的人的想法,”林升嘆了口氣,“或者讓雙方都冷靜下來好好地談一談。”
林升很清楚其實根本沒有人想要戰爭,海鐸04上的資源雖然現在看來已經被揮霍了不少,但那只是裸露在地表和很淺的地層的資源,只要他們往下挖一挖就有會有新的發現。
但現在的關鍵是聯盟已經將聯邦視為一個真正的對手,或者說敵人。
即使聯盟幾乎所有人都知道聯邦的“自由”意味著什麼,但仍然有很多人受到了這股思潮的影響。
很多聯邦的工人都提出了要有更換工作的自由,加上那些來源於舊人類時代的文化侵襲——那些複雜的各種理念讓有一些人開始認為尋找太陽系是一個沒有必要的理想了。
不少聯盟的新生兒認為他們自己被聯盟用一個自己終生都不可能實現理想綁架了。
“我能理解那些想要尋找太陽系的人類的想法,我也能理解那些想要自己獨立自主的人類的想法,”林升覺得自己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
“所以你為什麼一開始要管這件破事,”無足鳥癟癟嘴,“銀河系幾十萬甚至更多的文明,難道你還要一個一個去管嘛。”
馬文、桑旅和麥悠狠狠地瞪了無足鳥一眼,無足鳥不甘示弱地瞪了回去,然後投影嗖的一下就從房間裡消失了。
林升從座椅上站起來走到面向眼前這顆蔚藍星球的玻璃面前:“我想一個人待一會。”
當一個抽象的問題變換到具體的現實裡,想要解決它就變得很困難,林升最開始想的是讓雙方在自己的訴求中找到都可以認同的地方,最不濟也是進行一定的妥協。
但現在看來是完全不可能的,林升回頭看了一眼無足鳥整理給他的資料,他從沒想過之前無足鳥口中的戰爭是這樣一個形式。
聯邦實際上在這場快接近一百年的戰爭裡完全沒有任何進攻行為,而聯盟也同樣如此,除了最開始雙方爆發摩擦時導致的幾場區域性戰爭,後期兩方都表現出了極大的剋制。
就像雖然邊境雙方炮火連天,你來我往,而聯邦的首都依舊歌舞昇平,一片祥和一樣。
那麼那些可怕的戰爭場面是從何而來呢?答案是那些被拋棄掉的,或者說被淘汰的人類。
複合體的淘汰也是非常殘酷的,但由於幾乎不缺任何資源,那些被淘汰的沒有獲得人類資格的人類相反可以生活在地表的“樂園”裡,某種程度上他們比那些真正的人類還要幸福。
但是對於幾乎全盤接受了複合體那一套運轉規律的海鐸04上的人類而言,被一個社會淘汰就意味著他離死亡只有很短的距離了,因為沒有人會對此抱有同情。
而聯邦的自由導致這樣的人大量的出現了,按照一般的規律來說,接下來的就應該是這些生存不下去的人類向統治者發起反抗,然後整個社會的制度隨著時間向符合它生產力的生產關係發展。
但問題是這在聯邦和聯盟裡都行不通,因為本質上他們使用的這套制度非常的科學。
哪怕是在以“自由”聞名的聯邦,他們採用的私有制都更像是借鑑了複合體“理念組織”這種形式的運轉方式,那些科學研究所完全可以看成一個個真正的墮落者。
那麼夾在中間的人類就非常難受了,畢竟海鐸04上的人類還沒有像複合體那樣能夠保證每一個出生的新生兒都是健康的。
就像吳鑫所患的基因病一樣,因為墮落者的改造相較於複合體那種緩慢的迭代演變更為激進,許多人類都有基因上的缺陷——這在聯邦甚至聯盟都是一個普遍的現象。
這些人類就像複合體當時的類人一樣是一個錯誤,但是你總不能因為一個患上某種疾病就剝奪他的生命,即使是在對待生育非常謹慎的聯盟,都會出現諸如吳鑫那樣的意外。
對於沒有生育限制的聯邦而言就更是如此了。
而對於親情這個東西出現才不到兩百多年的海鐸社會而言,這些被淘汰者某種意義上從誕生開始就註定會過上悲慘的一生。
即使是過去道德倫理發展了好幾千年的舊人類社會,對於先天殘疾者的對待方式也沒有好到哪裡去。
即使海鐸04上幾乎所有人類都有改變這一現狀的想法,但是依舊進展緩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