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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但任何人如果進一步瞭解一下這個“未成年”的孩子來到未來後的種種行為,那種最初的好感就會迅速地轉變成一種極高的尊敬。
林升固然無法理解為何那些在複合體中都有著極高聲望的聖者們都會關心自己這樣一個沒有任何技術貢獻的老古董。
但對於那些接觸過林升的聖者們而言,這位做出了極大的奉獻和犧牲的“偉人”還能用這樣的謙卑來面對他人,用更加崇高的使命來要求自己。
這是多麼偉大和高尚啊!
無外乎複合體能夠將對於整個銀河系的“外交權”都放心地交給林升,如果這樣的人不能夠勝任這個職務,哪怕連他們也很難找出其他更英明的人去勝任了。
而作為林升可謂最為親密的朋友,甚至某種意義上就是他在這個時代的親人的麥悠,在那天一直面對的只有封死的房門前——她是一直為擁有這樣的同伴而自豪的。
這當然是毫無問題的,對於許多類人,還有海鐸04上任何一個人而言,哪怕僅僅和這位記入史冊的“聖者”同行幾步都足以激起他們內心全部的惶恐和激動。
為自己的好友或者親人所取得的成就感到自豪實在是再正常不過。
但那扇好幾天都紋絲不動的大門冰冷地告示了為此所要付出的東西——林升的生命。
“一切偉大之物都需要偉大的犧牲,那些卑微的存在不能領會我們的偉大,但它們必將遵從。”第一次意識相態衝突時一名聖者的箴言早就說明了一切。
林升絲毫無愧於他如今人類的身份,如今的人類也的確配得上偉大。
但這樣的犧牲對於麥悠而言是完全的不可接受,甚至讓她感到痛苦。尤其是在觀測到林升所遭遇的一切——甚至是死亡的時候。
……
林升對於無足鳥的禁令並不是牢不可破的,尤其是那些模糊性的,諸如“不允許告訴其他人關於我離開的任何事情”這樣的指令。
一個人不可能打一個完美的比方,反過來說,即使不展示或者訴說任何關於林升的那個計劃的相關內容,無足鳥還是完美地將林升所要完成的事情和其中的風險告訴了無盡探索號的所有人。
在馬文的幫助下,那些毫無意義的數字,某本書某一頁的比喻甚至是一個臨時編造出來的童話故事都是幫助著走向真相的道具。
“我們現在就去把林升接回來。”這是麥悠瞭解林升計劃後的第一句話。
所有人都好像沒有聽到她的話一樣,沒有一個人接麥悠的話茬,甚至沒有人做出一點回應。
艦橋上所有的空氣都被馬文投影在空氣中的無質量的虛幻影像抽走了,厚厚的真空將站起來的麥悠和其餘人阻隔成兩個方向。
“我說我們現在就必須去把林升接回來!”真空緊接著就被麥悠用更激動的聲音打破了,“還好我們還有運輸用的飛船,”麥悠的聲音在寬大的空間裡顯得有些瘦小,“不對!我們可以用克萊因瓶直接把他轉移回來,不是嗎?”
麥悠的聲音已經帶上了哭腔:“我說我們得趕緊把林升給接回來……無足鳥?馬文?這艘飛船現在難道連這都做不到嗎?”
“你甚至都可以穿梭時空,能夠吞掉一整顆恆星!”
“我們只能等。”無足鳥丟下一句話,逃也似的連帶著空氣中那些微弱的光亮消失了。
模糊而又寬泛的指令能夠找到避免的辦法,但是絕對而又有極強的指向性的指令則看不到任何違背的可能。
比如不允許干涉甚至必須按照或者幫助著完成計劃中的每一項內容……
總之從林升從無盡探索號上消失的那一刻開始,無足鳥唯一能夠做的事情就是觀察還有記錄。
林升一開始就考慮過計劃失敗的可能,或者說著乾脆就是一場看不到成功可能的豪賭。
但對於科學研究而言,失敗並不意味著沒有收穫。從林升改變自己存在的形態降臨到格利澤上的那一刻起,一切關於他的資料資訊就事無鉅細地傳導到了無盡探索號上的資料庫中了。
甚至包括林升卑微而無意義的死去,包括他的肉體消弭在思格德嘴邊的每一個瞬間。
麥悠斷斷續續地昏迷過好幾次,然後又在潛意識的恐懼下清醒過來——每個人都看得出她那時候有多絕望。
因此當她親自觸碰到,當她重新感受到那樣熟悉的身體時,她除了哽咽幾乎說不出來任何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