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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們的歡呼直到一個礦工的鎬子挖下了一塊被鉛包裹的電板,又或者是一盆傾倒的酸液溶解掉了一根帶電的銅絲,抑或是那些微小的爆破或者融燒觸動了某個感應?
最初的一剎那間是可怕的,也許是牆壁的某個修復裝置被啟動了,排在最前面的幾個礦工甚至沒有發出痛苦的哀嚎就被那些高熱的蒸汽給烤乾了。
所有人都認為只是一次小小的失誤,那些金屬的蒸汽被管道系統引向其他的無人的地方,但緊接著一個短促的巨大的警報響起——
“檢測到氣壓系統異常。”
“檢測到外層防輻射系統異常。”
“檢測到支撐結構破損。”
“檢測到自檢功能異常。”
……
一連串讓人難以明白的警報在這些格利澤人聽起來就像是神明的怒吼,沒有什麼比一群驚慌失措的群眾更可憐的了,他們紛紛丟下來自己的工具,或匍匐或叫喊著祈求著神明的寬恕。
但現在,這個一直躺著或立著的巨人發現了自己腳邊的這一隻吸血的蚊子,而緊接著他就揮出了自己的巴掌。
無知、愚蠢、順從和無辜的格利澤人迎來了毀滅,絕望、死亡、恐懼和痛苦從那些被挖開的孔洞裡噴湧而出——顯然,思格德所在的這處研究區域有著很高的優先順序,從那無數計算著的黑色方柱就能看出來。
因此,對於這些重要系統的漏洞,那些冰冷的計算系統往往會採用一個更簡單快捷的方法去修復它:
於是一片熾熱熔融的海從這下下的缺孔裡噴湧而出。那是熔融的岩漿,融化的金屬。就像被打破的高壓管道一樣。
這些格利澤人成功發掘出了這一片藏在金屬裡的海。
被襲擊的人群壓根不知道自己現在該做些什麼,場面已經完全的亂套了。處在後面的人在高喊著“堵住缺口!”,而前面的人則在喊“引走它們!”
窄小的甬道里不知所措的人們互相推搡著,相識的人們在互相呼喊著對方的名字。
這是一場悲慘的戰鬥,連孩童和老人也卷在金屬的暖流裡面。那些力量不足的老人和孩子就這樣沉沒在大地的波濤之中了。
漆黑的甬道里從來沒有這麼亮堂過,那些灼熱滾燙的熱流映著死神眼裡的紅光,警報呼嘯著在長長的複雜甬道里穿梭,就像忙碌的奔走的死神。
黑色的濃煙驅逐著本就稀薄的氧氣,到處都是濃煙和紛亂,高溫的氣體和黑煙讓漂浮的人們不得不降下自己的高度。他們那悲愴悽苦的哭號就像哮喘病人的喘氣,聲音沙啞費力地穿過濃煙,然後就墜入了滾燙的岩漿裡。
它們連同那些倒下的人一起在這液態的金屬表面翻滾,燃起的火焰就好像地獄空中漂浮的獄火,僅僅在空中或者表面滾了幾圈就不見了,只能看到那一處液麵的表面暗淡了些許。
這一切是這樣的可怕和驚悚!就像將熾熱的鋁水灌入白蟻的巢穴!
身著板甲的騎士和領主們顯然看出來這件原本令人欣喜的事情演變成為了一場災難,但他們已經來不及為此悔恨了,這些嘗試追逐長壽的人們以一種更快的方式被時間追上了。
鉛做板甲融化了,那些白熱的光亮最後填滿了整個甬道,所有的人都和大地、和他們試圖挖掘的城牆融為了一體。
而那些熾熱的岩漿,它們就如同星球破裂了的血管,隨著被挖掘出來的漏洞被填補上,計算系統的調控讓受損的血管開始癒合,最先湧出的岩漿已經流到了這條甬道的盡頭,但它現在已經變得緩慢而凝滯。
就像是凝結成塊的血液,那些冷卻下來的大塊岩漿變得沉悶而烏黑,而上面暗紅色的紋路如同潛藏在其下的血珠。
藏在地殼裡的海終究還是和地表的海不同的,它狂暴起來時最是狂暴,但沉寂下來時也最是寧靜。
思格德則全然不知道外界所發生的災難,因為他現在已經死了。
在思格德的觸手開始變得乾癟無力的時候(這是格利澤人垂死的象徵),他的學生就將他送到了那根通向不知名所在的傳送帶上——畢竟只有活著的大腦才能被特化掉。
思格德最後還是沒能完成自己記憶中的計劃,他是帶著滿腔的憤懣和無盡的遺憾被送上傳送帶的,臨死時他試圖讓自己的學生吃掉自己,畢竟只有這樣他才能將“林升”傳遞下去。
但是他的學生拒絕了他。
“我再說一遍!你必須把我吃掉!”思格德每說一個字都要喘上半天,“那些記憶很重要!”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