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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銀鐵樹,不再神光熠熠,而是有些枯萎,衰敗。
庭箱實驗場的所有玻璃,無論是特化的防彈玻璃,還是光學儀器的工業鏡片,都碎了,顯然是被某種強悍聲波貫穿,震碎的。
“你…再…不出來,我…就…這裡的一切,嘶嘶~”
“滅絕……交出來,不然……滅絕,嘶嘶~”
非人的語言不停迴盪開來,那正是強悍聲波的來源。
本該無人能聽懂這種古老的言語,但對於梁侍然這位太虛修士來說,跨越語言學的溝壑去理解意思,並不是什麼難事,除非是離譜的跨物種。
一襲白裙,蓋著繡有烏鴉的披肩的她,背手而立,仰視頭頂,高高在上之地,有一個白色繭球。
非人言語正是從那白色繭球裡傳來,在訴說自己的索求。
白銀鐵樹一根最粗的樹枝,如同巨矛,貫穿著那小車大小的白色繭球,乍看之下,一般人會誤以為是什麼果實呢,天生如此長勢。
梁侍然閉上眼,她耳朵微動,戰鼓一般的聲響在她腦海乍現,這一時讓她眉頭緊縮。
那是無與倫比的心跳聲,在普通人的聽覺頻率之外,一種超越地面上的,以及海洋裡所有脊椎動物的強壯心臟,正在白色繭球裡有節律地泵血。
可想而知,那是多麼龐大的血漿,正在泵進,輸出。
白色繭球裡面,正有現代生物學不曾分類過的生物,在逐漸甦醒過來。
白銀鐵樹愈發衰敗,如同枯槁的老人,白色繭球目前,卻充滿昂揚的生機,還在孵化中,當裡面的傢伙出來時,必定是一番腥風血雨。
“咯咯咯,何必兩敗俱傷,我將他還給你們就是了。”
雖然笑著,但梁侍然的語氣帶著一絲遺憾,只見她緩緩抬起雙手,好似投降,下一刻,她便進行結印,本來如玉蔥的手指,頃刻間宛若泡泡一般膨大透明,以至於她能做出損傷肌腱的手印。
白銀鐵樹發出簌簌聲,好似被強風吹拂,但沒有漫天落葉。
而是地上的樹根發生異變,活蟲蠕動,荊棘叢生,但見一個地下樓梯赫然出現,深不見底的洞口裡,傳來鏗鏘有力的腳步聲。
身披紅色奈米機器的墨南楚來到了地面,這位老人的背後,跟著一位神情恍惚的外國人,那正是伊萬?諾維奇。他的臉已經奇蹟般好了,只是他的裝備都被墨南楚脫去了,身上只有醫院用的病號攤子繫著,雖蔽體不漏,卻也足見恥辱的紅印佈滿那飽滿的肌肉。
這真是極致的羞辱,也難怪伊萬?諾維奇神情有些呆滯,他自視甚高,寧願被用藥物和刑罰折磨意志,也不願意被這麼“溫柔以待”。
“除了他……還有他!”
非人的言語繼續傳來,其意思不言而喻,梁侍然微微一笑:“真是好大的脾氣,這得好大的因果,既然我師弟與你們根本不相識,你們何必一廂情願,罔顧他人,註定徒勞無功!”
“你不懂……人類,你不懂!”
非人的言語裡突然爆發出驚怒,好似孩子難以捉摸的脾氣,看來僅僅是伊萬?諾維奇還不能滿足,這讓梁侍然心生一絲忌憚,對方竟然不讓步,這是要不死不休了,但刻在骨子裡的高傲很快驅散了這一絲莫名的寒冷。
從前,她倚仗家族,無憂無慮,現在,她自有修為,一身超凡的能力作底氣,無所畏懼。
“要戰那便戰,你是妖,還是獸,那就露出來,讓我等逆天而行的修士,見識下真容可否?”
梁侍然手中微光一閃,一柄青絲寶劍便被她握在手中,劍身上繡著一名纖毫畢露的女人,但因為寶劍的面積限制,女人的畫像扭曲而邪氣滿滿,不似任何的正氣之物。
靈機狂湧,梁侍然身上好似被紅光籠罩,只見她紅唇微動,便有水銀的邪教徒們圍了過來,這些身份各不相同的愚人們,如今卻眾志成城,凝聚意志,遺忘生死,有鐵血的戰意,只為了他們的信仰獻身,為信仰而死。
世界是他們腦中玩物,愉悅發自他們的身心,即便步入死亡,亦然是極樂。
梁侍然是他們的新教主,他們拋去了最初的創教者,因為白銀鐵樹的生長,那非凡的參天植株是梁侍然的實驗成果,但在他們眼裡,那就是公認的奇蹟真身!
信仰不絕對,就絕對不信仰,這群瘋狂的邪教徒,梁侍然心裡清楚,只能是棋子,所以,她沒有義務不讓他們去送死!
梁侍然是殺人者,也許在這和平年代她沒有機會上過戰場去用槍械乃至一個無人機按鈕來殺死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