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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後或許還有用,因此紆尊降貴去了對面營帳。
這顏臣安人如其名,儀表堂堂、玉樹臨風,雖然穿得是粗布麻衣,卻不像個農民,倒更像個文縐縐的讀書人。
顏臣安本來只是隨口一說,給自己找個臺階下,等使臣在兩軍營帳間走三兩個來回,他再提要求,最後半推半就地降了。
他沒想到這個王子殿下是真的敢來啊,如今趙寧真的來了,他反而震驚了。
到底是敢造反的人,一瞬間的錯愕後,神色就霎時間恢復如常,笑了起來:“殿下有如此膽量,在下佩服!若是我啟國上下都是殿下這樣的人,我等平民百姓何必走到今天這一步。”
趙寧:“我今日來就是來改變這一切的。”
顏臣安:“殿下說得輕巧,只是要想改變,又豈是那麼簡單的?”
趙寧沒跟他廢話,直接讓使臣宣讀了王書,使臣宣讀完後,直接把王書給了顏臣安。
顏臣安接過王書又看了看,最後抬眸看向趙寧:“殿下,這王書上所言?可是真的?”
趙寧:“白紙黑字,上面還有國君的王印,還能有假?我親自前來,就是代表國君,你還有什麼不相信的?”
剛才那使臣來說的時候,他本來是半信半疑,後來還做好了跟趙寧討價還價的準備。
事到如今,他深知自己必死無疑,他不怕死,但是他想讓自己死的有價值。
不管能不能將大安城苟延殘喘計程車族們都殺了,但起碼要在自己死之前,給這些跟他一起起義的兄弟們留一條活路。
否則這次起義的意義何在?
然而他沒想到,這使者說得都是真的。
顏臣安的眼眶竟然瞬間紅了,他沒想到這是真的。
他本來是坐在案几後的,突然起身,走到趙寧面前,跪伏在地:“殿下,我等原本只是為了一口吃的,不得不揭竿而起。
我等從未奢求過國君會如何對我們,只希望他能給我們一口飯吃,原來國君竟是如此將我等螻蟻放在心裡。”
“起來吧。”趙寧神色平靜看著跪在自己面前的顏臣安。
“我還有一個請求,還請殿下答應。”顏臣安跪在地上沒動。
趙寧:“說。”
顏臣安直起身子,卻並沒有起身:“這次起義皆由我一人而起,與他人無關,還請殿下能網開一面,放過那些無辜的人。”
趙寧終於正眼瞧了一眼顏臣安,就連一直站在趙寧身後心不在焉的鄭琰都動容了,側眸看了顏臣安一眼:“你也算是條漢子,這時候不先擔心自己,反而放心不下你的下屬。”
顏臣安道:“他們本來也是被我蠱惑的。”
趙寧:“我答應你。”
顏臣安:“那就請殿下當眾宣佈君上的王令,也好給他們一個交代。”
當日午時,青石河岸搭起高臺,趙寧登上高臺,親自朝底下黑壓壓的一片農民軍宣讀趙玦的王書。
他聲音不疾不徐、鏗鏘有力,傳遍了整個青石河岸。
空曠的河岸兩邊一片肅穆,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人離開。
趙寧宣讀完王令,眸色仍舊平淡,卻不似平日裡那麼冷漠,他薄唇輕啟,不輕不重吐出兩個字:“派糧。”
整個北岸區域都轟動了,孟案率軍從對岸將糧食運過來。
百姓們沒有上前哄搶,自主排成了隊。
第一個人跪下,涕泗橫流,口稱國君聖安,緊接著越來越多人下跪,朝大安城叩首。
呼聲排山倒海,震盪在舟山峽谷和青石河岸,連綿遍野,迴響不絕。
趙寧眸色深沉,佇立在高臺上看著下方麥浪一般拜服的人,久久沒動。
他看著那些人,突然想起那年在安陽城,徐鳳鳴叩響他家的大門,問他:“你有想過讀書是為了什麼嗎?”
那天陽光明媚,院子裡一片靜謐,只有微風徐徐,震動著長廊下的風鈴。
百姓的呼聲震天動地,迴盪在趙寧耳邊,那麼近,又那麼遠。
這一刻,趙寧終於體會到了徐鳳鳴當時的心情。
也明白了為什麼他每次提出想帶徐鳳鳴找個沒人的地方隱居的時候,徐鳳鳴都不回答他。
軍隊從午時開始派糧、發錢,一直到深夜,每人都領了一袋糧,和二兩銀子。
領到糧錢的百姓各自回家,等著朝廷的法令一頒佈,他們就有地可種了。
顏臣安在蘆葦叢中站著,怔怔看著那些百姓,不知道在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