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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又一股強勁的冷空氣蔓延至南嶺大地。
林健杭駕著林健一的摩托車,有條不紊地向老家駛去。一路上冷漠荒涼、人煙稀少,冷風呼呼地嘶叫,像是在恐嚇林健杭不準回家。林健杭載著王惠英,車子開得很慢。他已經很久沒有開摩托車了,一是怕技術不如從前,二是車開得越快,風颳得越起勁。愛風度的他只穿兩件衣服,王惠英叫他穿多一點,他就是不聽,估計現在正在後悔當中吧。他還表現出很悠然自在,偶爾回頭探尋王惠英會不會冷。這讓王惠英特別高興,在那麼多兒子面前,林健杭是最體貼父母的了。
這趟車程花了一個多鍾,深邃的天空已經暗下來了。等到他穿山越嶺、駛羊腸般的崎嶇小道之後,便到家了。他很怕會出現什麼意外,還好,安然到家。
冷風,讓他睜不開眼睛,鼻子紅得直掉鼻水,兩隻耳朵紅得像夕陽紅,兩隻手像從冰箱裡新鮮出爐的雞爪子,最要命的是他的兩條腿,他摸摸看已經失去知覺了。他無暇顧及其他東西,回到廚房,開始燒水。
太冷了,冷得直打哆嗦。
“叫你穿多幾件衣服,你又不穿,你爸的衣服也可以穿哩,穿在裡面誰看得見?”王惠英責罵他。
林健杭沒精力回她話,現在正在和嚴寒做命運的鬥爭。
林健杭離開縣城後,不久,林健一出去買菜準備晚飯了。
張海芬說:“待會買只雞回來,其它的你喜歡吃啥就買啥。”
林健一買菜回來,張海芬說有點不舒服,叫林健一自己煮飯。林健一不知道那隻雞怎麼煮,問她:“阿芬,雞是怎麼煮的?”
張海芬不耐煩說:“把整個雞放在鍋裡壓,放些油鹽醬醋啥子的。”
“又這樣煮啊?我覺得不好吃。”
張海芬從床上蹦起來,嚷:“行了,我來煮吧,煮只雞都不曉得。”
林健一從狹小的廚房裡出來,沒有理會張海芬的言辭,去看了一眼熟睡中的小珞妹。每當他看見女兒安靜地睡著,他就覺得幸福。
突然,廚房裡發出“哐哐啷啷”砸鍋賣鐵的聲音。林健一返回廚房,瞅到菜刀掉在地上了,張海芬站住沒有去撿。林健一蹲下身子去撿菜刀,問:“阿芬,你咋了?”
張海芬沒有回答,繼續弄著手中的雞事。
廚房裡的空氣像是凍結了。林健一急了:“你咋了,倒是回答我哈!”
張海芬聲音有點沙啞,很明顯,她剛剛在哭泣。只聽見她說:“已經第三次了。”
第三次?什麼第三次?
林健一意識到:老婆身體不舒服,我已經第三次沒有關心了。自從有了招人喜愛的女兒之後,他漸漸地不像以前愛她了。
他伸出手抱住張海芬,安慰她:“好了,我錯了。”
張海芬眼淚掉了下來,不理會林健一,折身走進臥室,從衣櫃裡找出一個小包,把錢包、鑰匙和手機往包裡一扔,作欲離開狀。
林健一看見自己的老婆收拾東西準備離家出走,拼命地抱住張海芬,苦苦哀求她不要走。
看來張海芬已經傷心透了,她離意已決,開啟房門,睡衣沒換,拖鞋也沒換……
林健一這回真的急了,氣沖沖地喊:“你不要老是一生氣就走好不好?”
張海芬已經跨出房門了。
林健一簡直快瘋了。他拿掛在牆壁上的雨傘,把女兒抱出來,在樓梯口攔著張海芬的去路。“你走啊!走啊!你走了,我就刺死女兒!”林健一說完,把傘尖指向小珞妹的腦袋。
這把傘就像一把冰冷絕情的劍,無奈地指著無辜的女兒。
張海芬的眼淚在流,她對林健一感到絕望,連自己的親生骨肉也下得了手。
還好這時,住在隔壁的彭老師及時出來阻止了。
彭老師搶過林健一手中大聲啼哭的孩子,說:“林老師,有啥事可以慢慢商量嘛,你說你這樣是幹嘛?”接著說,“張老師你也是哩,不要這樣,事情總有解決的辦法啊!你看你們在這樓梯上哭哭啼啼的,人家見了也不好!”
彭老師的勸架似乎起到了一定的效果。彭老師很艱難地說服張海芬先回房間,坐下來慢慢商量。林健一也跟了回去,他實在是太苦了。
他還是不能平靜心情,把已經端出來的碗筷狠狠地砸在地上,說:“你不是要走嗎?砸了這個家算了。”東西“乒乒乓乓”砸完,難解心頭氣,又把臥室攪個底朝天。
“哎呦!林老師,不要這樣。”彭老師已經阻止不了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