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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心助理。
“啊,沒啊,我挺閒的。”
第二天早上,蔡教授帶著一幫學生奔赴南海的鄉下,開展下鄉活動。他現在滿腦子都是馬一鳴的身影,迫不及待想見到恩師。汽車在混凝水泥路上疾走,路旁的兩排白樺樹在退後,只留下風的影子。彷彿恩師就在眼前,恩師笑了,因為他平生最得意的弟子回來看他了。
他記得恩師曾經教導過他:出去了,就不能回來,男兒應該四海為家,闖蕩世界;你要是不出去走走,立志學有所成,你會認為你所處的環境就是你眼中的世界;做人不能一粒水中看世界,半瓣花上品人生。
汽車還有一段長長的距離要走,恩師的影子散去,突然間一切都過得好漫長。
終於到了,他安頓學生之後,去市場挑了幾塊榴蓮肉給恩師吃,他知道恩師喜歡吃榴蓮肉。還記得某次上課的時候,馬一鳴恩師特地把榴蓮肉帶到教室給學生嚐嚐鮮,結果被校長看到了這一放蕩不羈的狀況,還被校長狠狠地批評了一頓。他不但沒有受到影響,而且還樂此不疲。他還說:“別人笑我太痴癲,我笑他人看不穿。”
恩師的房子殘舊不堪,幾十年來過著簡樸古純的生活。籬笆裡有一口魚塘,大大小小的金魚快活地游來游去。籬笆裡面的那個蓬應該是種葫蘆的吧,現在映入眼簾的只有枯枝藤蔓,沒有生息。院子顯得荒涼,很少人經過這個地方。門口的對聯本來紅得發亮,現在也在狂風中凌亂成殘缺不齊的碎片。
一切都是荒涼的氣氛。奇怪了,這和平時馬老的生活氣息格格不入啊!他是不是搬走了?這時候,他敲了大門的鈴鐺,出來的是一個年輕的生人,說:“您找誰?”
“你好,我找馬一鳴恩師。”
年輕的小夥子問他:“您是我爺爺的學生嗎?”
“爺爺?你是馬老的孫子?”
“是啊!”
“他老人家還好嗎?”
小夥子搖搖頭說:“我爺爺半年前去世了。”
“啊?去……去世了?”蔡教授手中捧著的榴蓮肉掉在地上。
走了兩步路,穿過南門到大廳,廳堂中央是馬老的畫像。他的山羊鬍子一直留著,連畫像中的山羊鬍子也活靈活現。他給馬老上了一炷香,“馬老,我來晚了,我應該早點來看你。”蔡教授控制不住感情這根弦,終於還是滴落眼淚。
小夥子見狀只好褪去身子。
他接著說:“本來我還想和你討論一下我的創作,可是你走了。”
蔡教授隱隱約約地感覺到,他失去了很多東西。馬老的離世,似乎讓他明白:在有生之年,一定要好好珍惜家人和朋友。只有活著,才有意義,失去了才知道追悔莫及。
祭拜馬老後,蔡教授留下榴蓮肉走了。
蔡教授感謝命運給他機會來到這裡,知道馬老已經不在人世。如果他還是一直按照以前的方式繼續生活下去,說不定,馬老去世了三年五年他都還矇在鼓裡。到那時候,豈不是會受到更大的打擊?
十年前他痛失了冰雪聰明的女兒,如果現在他女兒還在世的話,大概長得跟鄧婷婷一般俏麗了吧!工作忙碌總是有理由的,當人堅持一段生活方式之後就會形成一種習慣,要想改變平日的習慣,那隻能改變心態。心態決定命運。有時候不是不能改變,而是不曾試著改變。雖然說改變一直堅持的習慣是痛苦的,要付出慘痛的代價,但是隻要活著就會有希望。蔡教授毅然放下手中沒有完成的論著,他不能逃避生活,只為學術工作而活,他要關心老婆、同事和學生。
他感到自己已經很久沒有好好陪陪老婆了,他拿起電話給老婆打電話:
“老婆,吃飯沒?”妻子的聲音沒有喜色。“一切都還好吧?”
無疑,他的妻子覺得奇怪,今天怎麼突然傻里傻氣地關心起她來了?
蔡教授哽咽:“馬老……馬老半年前就去世了。虧我還是他最得意的門生,我對不起馬老啊!”
他走在窗前,默默地凝視無限的蒼穹,若隱若現的星星在流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