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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到王家大宅時,夜幕已落。
賀歲安留了馬車給向禾,“夜間歸家危險,一會兒忙完刑寂會親自送你回去。”
“勞煩了。”
她騎過馬,但沒驅過馬車,確實不能輕易嘗試。
刑寂牽著韁繩走到一旁,“姑娘,我在此處等你出來。”
“好。”
這一去就是一日,王榮興早已迫不及待,“快快快,你餓不餓,我讓後廚給你準備膳食。”
“當然餓了,中午和晚上都沒吃過。”
向禾跟著他走進大宅,裡頭佈局實在宏觀,不愧是富商的宅子,修葺都是上等的木頭。
她提了提布包,提步跟上王榮興的步伐,穿過前堂到後堂,再來到東廂的大院子裡,在那房門外,有不少丫鬟們候著。
站在門外的其中一位老婦人瞧見王榮興,急急上前躬身行禮,“請大少爺安,老夫人正念叨著您呢。”
王榮興只是一點頭,“去準備些膳食給這位向姑娘。”
向禾在他身後探出腦袋,“得有肉!”
老婦人微愣片刻回神,“是。”
待老婦人走遠,向禾後退幾步看向屋簷之上,底下燈籠照亮,上頭月光灑落幽深瓦片,凡人肉眼看不見的霧霾在瀰漫。
向禾不禁皺起了眉頭,“挺能鬧啊……”
聽見她輕聲呢喃,王榮興心中染上不安,“很嚴重嗎?快些跟我進去看看祖母。”
向禾沒有移步,只是盯著那道門內,“讓所有人都出來。”她掏著布包,拿出幾個疊好的符紙塞王榮興手中,“一人一個,裡面的人全部都給。”
見她面色冷峻,王榮興哪裡敢慢半分,立馬跑進屋裡,“祖母!父親,快快跟我出來。”
“這是咋啦?你不是去尋什麼姑娘去了嗎?怎的這夜方歸?”
“姑娘就在外頭,先不說這個咱們先出去,這屋子邪乎!”
“你這孩子瞎說啥呢……”
老夫人雖是在怪嗔,但還是被王榮興扶了出來,身後跟著幾位奴僕。
幾人一出來,王榮興就將手中平安符遞出,“向姑娘說每人拿一個,祖母小心拿著。”
老夫人顫著手接過,目光落在站得筆直的向禾身上,那一身粗衣看起來只是位尋常姑娘,自家孫兒怎的找這麼一位姑娘前來。
眼中滿是質疑,“姑娘是道長?”
“正是,”向禾仔細看著老婦人的臉,“老夫人可摸過什麼東西?說過什麼承諾?”
這突來的發問,老夫人臉上的皺紋深了幾分,緩緩搖頭,“不曾。”
她上下打量著向禾,眼中帶著幾分探究,“這位姑娘,我瞧著你也不似道長,莫不是想……”
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向禾無所謂笑笑,抬眸看向宅子正門,“老夫人摸過一個神像,還說了些話,被它聽了去,便跟著您回來了。”
“什……”
不等她說什麼,身後突然狂風驟起,院子裡的竹子被吹彎,更是拂塵撲面,大家以衣袖遮臉,半眯著眼看不清眼前。
向禾輕推王榮興一把,“所有奴僕退出去,切記手上的符可千萬別弄丟了,保命用的。”
那可不是簡單的平安符,而是護身符。
偌大的院子狂風大作,王榮興與他父親趕忙扶著老夫人後退,奴僕們也湧在一起互相拉扯著退出院子,還貼心關上大門,這風大得離奇,生怕被吹走。
向禾站在院子正中,瘦小的身子彷彿隨時會被吹走,但她挺直的背脊透著堅毅,隨意將布包解下,手指間夾著幾張黃色符紙。
忽然,這院子裡的狂風反方向吹向房中,猛烈灌入,就好似那開著的正門在吸氣,後頭的人感覺身子逐漸沉重,就像被風推著。
王榮興緊緊握著老夫人的手,眼睛半眯大喊,“向、向姑娘!這風有點兒邪門啊!”
“別擔心,很快就好了。”
向禾拿著布包的手一鬆,布包被吹進房中,而她輕掀眼皮,眼底透著平靜的冷漠。
夾著符紙的手指輕捏,挑出一張符紙夾在指尖置於唇前,“天地無極,玄光指引,羅象萬千,現出真身。”
她聲輕喃須臾,二指將符紙隨手扔向那正門,那符紙顯露金光飄過去,穩穩貼在門框之上。
只一瞬間,那符紙炸開金光後消隕,隨著灰燼飛揚,那往日裡再平常不過的大門,竟然出現一個黑洞來,周圍的景色突然扭曲,整座屋子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