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olandaa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程長婧沿著蜿蜒的車道駛向她長大的地方,心跳加速。
她記得父親總是抱怨,程長婧的朋友們總是喜歡穿過玉米地,走那條滿是泥濘的小路,粘的鞋底全是泥巴。
現在的小路用碎石鋪起來了,而不是泥土裸露在外面,前院有幾棵新樹提供了陰涼,但程長婧曾經玩耍的那棵柳樹依然是她心裡不可取代的。
曾經的房屋有了新的外牆、窗戶和百葉窗,父親最引以為傲的自建的車庫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冬眠的菜園子,也算是返璞歸真了。
她繼續開著車,慢慢地穿過玉米地,沿著她那天晚上走的路向前開著。
她想起來她的腿當時多麼想支撐住自己發飄的雙腿,卻怎麼都支撐不住,她究竟是如何一步一步地走上門廊的臺階。
門是敞開著的,到處都是玻璃。
“你有什麼事嗎?”一個年輕女子抱著一個嬰兒站在門口。
“我以前住在這裡,”程長婧說,“很久以前了,很抱歉打擾你了。”
她的眉毛皺在一起,說:“你是那個,那個父母被殺害的女孩嗎?”
不管她怎麼努力假裝,她確實就是那個女孩。
“我叫程長婧。”
程長婧盡力讓自己聽起來像個局外人。
女子輕輕晃著哭鬧的嬰兒,問道:“你想進來還是……?”
程長婧內心的警察本能浮現出來,說道:“你不應該邀請一個陌生人進屋,即使對方是一個女人。”
“你難道不是重案組的嗎?”
對,每個人都知道她在鎮上。
“你不介意嗎?”
“這沒什麼,不過我得先把他放下來睡午覺,但如果你有需要做的事……”她把門開啟,說,“我會讓你一個人待著。”
程長婧的腳突然感覺像灌了鉛一樣沉重。
她真的能這麼做嗎?
她能做到嗎?
孩子的母親沿著走廊走過了廚房,進到了一個小屋子裡。
她母親精心貼上的黃色帶著紫色碎花的桌布已經被稍微顯愉快一點的黃色牆壁瓷磚所取代了,走廊裡的木地板也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大塊的現代簡約風瓷磚。
她父親是自己鋪的木地板,在這個過程中甚至割傷了手,他告訴他能告訴的所有人,他為了這房子流血了,然後自豪地展示著他的傷疤。這種諷刺幾乎讓程長婧毫不猶豫地衝向她的車裡,但她強迫自己的腿站在原地不動。
程長婧走過客廳,那套紅木傢俱還在,還完整地保留著一整套。
再往前走幾步,然後左邊就是樓梯,走廊通向廚房,一套餐桌椅挨著餐廳的門口。
姜明對事件的描述是,他下樓去,可能還暈乎乎的,在一個黑暗、陌生的地方找電話,他試圖去救她的母親,結果他的衣服上沾上了她的血。
那他的手呢?
程長婧不記得看到過牆上有血跡的照片,如果姜明真的被打得頭昏腦漲,她預計他會需要扶著什麼才能夠站得穩。
如果他的頭在流血,除了他踩在她母親的血上留下的腳印之外,有沒有人尋找過其它血跡?
如果姜明流血了,他站在木地板上,血漬有可能滲進了木頭裡。如果是這樣,血漬可能仍然可見。
廚房的地板原來是硬木地板,她父親每隔幾年就會保養一遍,保持原木所有的清香,每次他都說這是最後一次,明年要用新的木地板替換下來。
不過終於有人把地板升級成了地瓷磚。
樓梯上有不同的地毯,是毛絨絨的,而不是她記得的仿羊毛地毯,樓梯有十三個臺階,第五、六和七個臺階仍然會嘎吱作響。
程長婧擦去臉上的淚水,繼續走著。
她父母的舊臥室已經完全重新裝修過了,床放在房間的另一邊。
程長婧怔在原地等著回憶湧上心頭,但她仍然是說不清楚的麻木發呆著。
走廊盡頭是她曾經的房間,現在是一個嬰兒房,換尿布的桌子就放在她父親屍體曾經躺過的地方。
程長婧的喉嚨發緊。
一切都變了,她的家人在這房子裡度過的時光被抹去了,就好像他們一家從未存在過一樣,被丟失在過去的時間線上。
她回到樓下,在廚房裡找到了房子的主人。
“謝謝你讓我進來看看。”
“不客氣。”
舊式田園風餐桌椅被替換了,一個現代式的吧檯檯面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