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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夏洪啟二十五年,冬。
夜幕低垂,京城外的官道上,一輛裝飾古樸的馬車緩緩前行。
木質車身在月光與雪地的映照下,泛起柔和而清冷的光澤。
車轅前面,一匹駿馬踏著沉穩的步伐,鼻息間偶爾噴出白霧,與周遭的寒意融為一體。
隨著馬車漸漸靠近,原本棲息在路邊枝頭的飛鳥被這不速之客驚擾,紛紛振翅高飛,劃破寂靜的夜空,留下一串串清脆的鳴叫聲,在寒冷的空氣中迴盪,為這靜謐的冬夜增添了幾分生機。
一輪皓月高懸於天邊,銀輝灑滿大地,將整個世界鍍上了一層夢幻般的銀白。
月光如洗,清澈而明亮,它不僅照亮了馬車前行的道路,更讓這初冬的雪景顯得更加純淨無瑕。
雪地上,每一粒雪花都彷彿被精心雕琢過,晶瑩剔透,層層疊疊,覆蓋了官道,也覆蓋了沿途的每一寸土地。
車輪緩緩碾過雪地,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
這聲音在寧靜的夜晚,顯得格外清晰,悠揚而略帶幾分孤寂。
馬伕坐在車轅旁,身披厚重的棉衣,頭戴斗笠,臉上是難掩的疲態。
四周,除了車輪與雪地的交響,便是偶爾傳來的風聲與遠處村莊裡隱約可聞的狗吠。
月光透過半掩的窗簾,斑駁地灑在顏漫漫疲憊不堪的臉上,為她蒼白的面色又添上了一抹煞白。
連日來的馬車顛簸,如同無休止的浪潮,一波接一波地侵蝕著她本就虛弱的身體。
車廂內,瀰漫著淡淡的草藥味與久未通風的沉悶,讓人更加昏昏欲睡。
顏漫漫的身體,彷彿被無形的重量壓著,她努力想要挺直腰板,卻只能無力地歪躺在車廂邊緣,長髮凌亂地散落在肩頭,眼眸半睜半閉,滿是掙扎與疲憊。
她的身旁,元婆子舒服的躺在車廂裡,呼吸均勻而深沉,顯然已經沉入了夢鄉。
那安詳的模樣,與顏漫漫的掙扎形成了鮮明對比,彷彿這具身體才是小丫頭。
就在這時,馬車突然劇烈地顛簸了一下,似乎碾過了一個巨大的坑窪。
這一突如其來的震動,讓顏漫漫本就搖搖欲墜的意識徹底崩潰。
試圖發出微弱的呼救,但喉嚨裡只擠出了一聲幾不可聞的呻吟,隨即便失去了所有力氣,雙眼緩緩合上,徹底陷入了黑暗之中。
不過,內心還是輕輕的罵了一句國粹!
車伕,或許是因為急於趕路,竟完全沒有察覺到,車廂內發生的這一切。
夜色漸濃,馬車繼續前行,留下一串長長的、孤獨的輪轍,在空曠的原野上緩緩延伸。
而顏漫漫,則在這無盡的旅途中,暫時告別了塵世的喧囂,陷入了深深的沉睡之中。
這,怎麼不算另外一種方式的解脫呢。
不知過了多久,顏漫漫再次有意識,是被身邊的說話聲,吵醒。
“抱月,二小姐,醒了沒有?夫人院子裡的楊媽媽剛才過來問了。”
“醒?醒來做什麼?”抱月不住的冷笑,好似剛才書琴說了什麼好笑的話:“醒了,又能改變什麼?還不是要送到七皇子府裡去,與其被送去做妾室,不如死了好。我們東昌伯爵府的嫡出的小姐,都是做正頭娘子的,哪裡有送去做妾室的,總歸,當天一頂小轎抬出去,醒與不醒,又有什麼區別?也是大小姐心善,還記得這個災星附體的妹妹。”
“噓噓……”似乎擔心被床榻上昏迷的顏漫漫聽見,小丫鬟趕忙將抱月拉到外間,小聲的叮囑道:“可不能當著小姐的面這麼說,要不然你和我,有多少條命,被懲罰的。”
“呵,怕什麼,左右你我不過再伺候她一兩日,我們便可以去伺候三小姐了,聽聞三小姐的夫家,訂的是觀文殿大學士徐家二公子徐璟城,雙十的年紀,已經是進士,今後也是入閣拜相,所以老夫人特地給三小姐添了十抬的嫁妝。”
“哪裡像咱們這位二小姐,雖然是嫡出,從小在鄉下長大,出嫁爺連鳳冠霞帔都沒有,還要被人從小門抬進府,老夫人,夫人自從二小姐進門之後,別說過來看一眼,就是提起,都是甚少提起,我們如果跟在這樣的小姐身邊,還有什麼臉面!哎……如果不是,我爹得罪了管家的兒子,哪裡能來這個破院子……”
說著抱月氣鼓鼓的坐到了外間的圈椅上。
滿臉都是對管家和現狀的不滿。
旁邊的書琴,本來也是不滿正院楊媽媽的安排,但是,想到自己後面去三小姐院子裡,還需要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