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歌

第19章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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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鋒利匕首在雨水裡泛起泠泠白光，沈玉嬌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

&esp;&esp;但也僅僅一步。

&esp;&esp;理智告訴她，這種情況，想從一個拳腳了得的侍衛手中逃離，毫無可能。

&esp;&esp;而多年教養和尊嚴，又讓她做不出跪地乞饒的姿態。

&esp;&esp;諸般情緒在胸腔激盪，在那鋒利刀尖即將伸向脖頸時，她掐緊手指，仰起脖子，眸光堅定：赴死可以，但你能否讓我死得明白，到底是誰要害我！

&esp;&esp;哪怕她的鬢髮和臉龐都被雨水淋得凌亂，那柔婉眉眼間的堅韌不屈，仍叫孫侍衛心頭一凜。

&esp;&esp;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面對刀尖，竟有這般冷靜不迫的氣度。

&esp;&esp;何況，她是這樣無辜、善良、溫柔。

&esp;&esp;方才山頭分別時，她還不忘交代李侍衛好好照顧那些婢子，就連對那兩個小尼姑，也是客氣有禮，毫無輕慢。

&esp;&esp;再想府中那個三娘子，心若蛇蠍，驕縱蠻橫

&esp;&esp;憑什麼好人就得慘死，那等惡人就能逍遙法外，高枕無憂？

&esp;&esp;望著眼前近在咫尺的纖細脖頸，孫侍衛磨齒鑿牙，幾番掙扎，那舉著匕首的手，終是放下

&esp;&esp;娘子，你走吧。

&esp;&esp;沈玉嬌都感受到匕尖貼到肌膚的冰涼刺痛，陡然聽到這句話，恍若做夢般。

&esp;&esp;你你肯放過我？

&esp;&esp;卑職雖是下人，卻也明是非、知善惡。

&esp;&esp;孫侍衛面容嚴肅，朝後退了兩步，朝沈玉嬌躬身一拜：卑職雖不殺你，但這裴府，你也不能回了。

&esp;&esp;沈玉嬌看著上一刻還要殺自己，下一刻又朝自己行禮的帶刀侍衛，眸光遽然閃動。

&esp;&esp;靜了幾息，她啞聲開口：我知道的。你願饒我一命，我也不會恩將仇報，讓你無法回去交差。何況

&esp;&esp;她被雨水淋得冰涼的嘴唇扯出一抹苦笑：已知府中有人不容我，我再回去，豈非自投羅網？

&esp;&esp;裴瑕不在府中，難道她能指望王氏給她撐腰做主？

&esp;&esp;或許要殺她的，正是王氏。

&esp;&esp;這念頭一起，沈玉嬌越想越覺得可能，畢竟不久前李侍衛還提起，是王氏吩咐他們今日來接。

&esp;&esp;是了。

&esp;&esp;整個裴家，除了王氏，還有誰能叫守衛如此聽話？又有誰能比王氏，更怨恨她佔了宗婦之位。

&esp;&esp;一切想明白後，沈玉嬌從身到心感到一陣刺骨冷意，那陰寒冷意直凍得她骨頭縫都打顫。

&esp;&esp;堂堂琅琊王氏嫡女、裴氏夫人，自小也是學詩書、習禮儀，怎會卑鄙狹隘到如此地步？

&esp;&esp;所謂王氏女，也不過如此！

&esp;&esp;沈玉嬌為自己攤上這麼個婆母而悲哀，亦為裴瑕從這麼個婦人腹中出來而悲哀，心灰意冷之際，天邊一道驚雷響起。

&esp;&esp;她嚇了一跳，馬兒也驚得抬蹄嘶鳴。

&esp;&esp;趁著天還沒黑，娘子快逃吧。

&esp;&esp;孫侍衛將那把匕首遞給沈玉嬌：這把匕首您收著，許能用上。

&esp;&esp;沈玉嬌看著那把匕首，問他：要殺我的，是夫人嗎？

&esp;&esp;孫侍衛驚了一跳，卻不敢答，只避開她的視線：娘子莫問了，除非你能找到郎君撐腰，否則你就算知道，也奈她不何。

&esp;&esp;他未過門的妻子還在三娘子身邊伺候。

&esp;&esp;儘管他並不覺得在這混亂世道，沈玉嬌一個弱女子能活著走出這片林子，或是等到裴瑕歸來。但萬一老天憐她，命不該絕，她捲土重來了呢。

&esp;&esp;屆時三娘子知曉是他出賣她，那等毒婦必不會放過他和秋熳。

&esp;&esp;思及此處，孫侍衛冷下心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