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菜與豬血糕

八、記憶消失的那年-1 (第1/2頁)

</dt>

&esp;&esp;我在麵包店上班的日子過得很快，忙著結帳和學習製作麵包，葉媽根本把我當成未來媳婦在培養，她很細心教導我管理一間店面的眉角，葉大山則時不時用各種藉口把我拐到辦公室，摟摟抱抱，對外宣稱是整理資料。

&esp;&esp;雖然我跟葉大山感情變得更好，但我待在這裡，總有種被當成寵物在養的錯覺，這讓我對這個感情存有一些疑慮，晚上我總會想起媽媽說起「白色城堡」的故事，而我是被關在頂樓失去自由的珍稀怪物。

&esp;&esp;面對他們過份的愛，我有時還是會感到些微疲倦，不是他們待我不好，而是好到我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感情回應，因為我還沒想到，如果有一天繼續跟葉大山交往，我們倆是否會走到變成真正的家人。

&esp;&esp;「婚姻」對我來說，不是愛的最高階表達形式，反倒像一種強制綑綁彼此的枷鎖。我看見的案例不盡然全是幸福的，很多是比童話故事過得更辛苦的生活。

&esp;&esp;昨天好不容易跟葉大山請假，我搭自強號前往臺北的飯店獨自過夜，明天中午我準備參加黃閔旼的婚禮。我坐在沙發上，開電視播新聞，聲音從左耳進來，右耳流出，我的思緒隨手機相簿存放的一張張照片，回到過去大學時我和她相互照顧的時光。

&esp;&esp;我瀏覽到一半，手機顯示「葉大山」來電。他八成又是打來查勤，我接起電話說道：「親愛的大山哥，這時間你該不會剛下班？」

&esp;&esp;「我已經在家裡的房間，葉媽跟羅女士在客廳看電視聊天，你媽很意外地融入我們的生活，安爸跟她也蠻好。」

&esp;&esp;「那就好，不知道我跟安爸說的話，她是不是有聽到，最近她瘋狂避開我，她那樣做，我覺得很煩……在臺北這邊不會看到她真好。」我搓揉太陽穴兩端，暫時放鬆心情，將那段充滿糾結的母女關係先擱置一旁。

&esp;&esp;「湘菜，那你到飯店有沒有好好吃飯？」葉大山跟李苑安關心我的方式很像，老是操心我的三餐問題，很怕沒把我養得白白胖胖。

&esp;&esp;「有啦，簡單點外送來吃。」

&esp;&esp;「你現在做什麼呢？明天會快點回來吧？我……」話筒清楚傳來他吞口水咕噥的聲響，他用氣音說：「那個……我……我想你啦！真要命，這種話別讓我說第二次。」

&esp;&esp;「我也是，說那句話有那麼要你的命嗎？我在回憶跟黃閔旼大學的照片，看完很寂寞，還好你照三餐打電話給我。」

&esp;&esp;「你不喜歡？」

&esp;&esp;「沒有，我很喜歡，就是想抱怨看看，我想當一個被男友照三餐打電話的女人，覺得你超級無敵煩，又覺得你蠻可愛。」

&esp;&esp;「是真心誠意的可愛，還是可憐沒人愛那種？許湘菜你好好說話，不能欺負我這個鄉巴佬。」

&esp;&esp;「少來了，你是油腔滑調的山猴子，我一天沒在你身邊，你給我皮要繃緊一點。」

&esp;&esp;「如果我明天忍不下去，可以直接殺去婚禮找你嗎？」

&esp;&esp;「不行，你要是敢來試試看，我會跟你分手喔！」我怕現場有大學前男友在，蠻多認識的朋友也很關心我的交友情形，帶葉大山去，我怕影響黃閔旼的婚禮進行。

&esp;&esp;「那更萬萬不行！你不是說，黃閔旼會介紹其他男性友人給你認識？你有沒有戴我給你的項鍊？防狼噴霧隨時放在口袋吼？」

&esp;&esp;「我會說，我名花有主，你放一萬顆心。」

&esp;&esp;「湘菜，我不管你說什麼，你以後去哪裡，我都會跟去的。」葉大山沒在我身邊，但他說話的句子和聲音，在腦中變得越來越立體，黃色毛絨絨、雙眸圓滾無辜——根本是一隻拉不拉多。

&esp;&esp;我把手機開擴音，躺到沙發上，「到我睡著前，你能一直開著手機，跟我聊聊天嗎？」

&esp;&esp;「正想這麼做。」葉大山似乎也換一個舒服的姿勢，耳邊傳來手機擦過布面的聲音。

&esp;&esp;我後來改開視訊，我們對視著，彷彿陪在彼此身旁。

&esp;&esp;「我跟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