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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副躺著的模樣。
喃喃的說:“這雨…來得真是時候啊。”
長乘心下一驚,莫非她自己有所察覺了?
但面上還是那個微微勾著笑的模樣,應和道:“是呢,畢竟咱們這兒七月是梅雨季嘛,況且夏天就應該多下雨,這樣涼快多了。”
她想不明白,昨天下午也是這樣的雨,那老頭指著廣玉蘭興奮的樣子,怎麼也不像是要死的狀態呀…
老頭同她頭挨著頭地坐著,眼睛眯眯的,笑的銀白色鬍子都在微微顫著的樣子。這往後餘生,就再也見不到了?
老頭負手而立,帶著巨大壓迫感。中氣十足的聲音、循循善誘教誨著的樣子、這從今往後,出了什麼岔子,再也沒人這麼教導她了?
早上剛出電梯,再也不會站著個翹首以盼等著她的人了?以後也不用坐在一床邊上解塑膠袋了嗎…?
她不知道該怪誰,也不知道陽爺爺是怎麼死的,想到這裡,陸沐炎作勢要起身。
“我,得問問李娜娜,陽爺爺到底是怎麼死的…”
長乘瞬間慌了神,也作勢要起身,但他卻是要擋著她,不讓她起來。實在是因為那被子底下,她的衣服被剪的只能遮住重要部位了…
這時,老白突然說話了:“我說過,他死與不死,看他自己的選擇。”
那聲音,依舊和她昏倒前的感覺一樣,冰冷,乾脆,不帶有一絲的情緒。
陸沐炎像是終於想起了老白,像是終於找到了一個發洩口。沒等她能沉下心來在心裡回覆,就立刻似瘋了一樣大喊出來:
“看他自己的選擇?!你的意思是陽爺爺自己找死?!”
“呵!自己找死?!我真要笑出聲來!自己找…”
突然,她愣住了。想到昨天下午的陽爺爺,望著那朵花,露出前所未有的神情。那神情裡,帶著坦然,心安。爺爺說——“廣玉蘭也開過嘍,老頭我啊,也該回去嘍。”
她發瘋般的舉動突然停下,只自言自語著:“花開過了…所以…該走了?”
長乘知道她是在和老白對話,也沒多問,只是在旁隱隱的插了一句:“術後併發症…”
陸沐炎的臉色發青,汗還沒徹底乾透,浸溼的頭髮凌亂地貼著額頭和麵頰。眼眶裡充滿著血絲,那雙眸子瞪得發狠,一言不發地扭過頭,雙唇緊緊地抿著,直直的盯著長乘,在等他接下來的話。
長乘小心的掖著她的被子,慢慢的安慰著:
“送來的搶救資料裡說…其實術後併發症這幾天一直有,越來越嚴重,實在是耗盡了。”
他見陸沐炎的神情漸漸轉悲,大概是聽進去了,又繼續道:“小炎,你不能自私地將每個人都強留在身邊。一床的老爺子,說不定每天真的很難熬…”
陸沐炎聽著,愣著的表情開始變得扭曲。顫抖的聲音,泛著絲絲的苦笑:“每天都很難熬麼…是,是…他早就盼著花開了,每天都是花開、花開、花怎麼還沒開?開了,開了,花真的開了…爺爺那個放鬆的模樣,如負釋重的表情…我早該有所察覺…”
她頓時覺得錐心刺骨,從來沒有像此刻這般的疼。心臟處傳來的痛一直連到手指間,疼的指尖微微的發麻,輕顫。從來不敢大哭的她一直是隱忍小心,即使是被打的再狠,也只是嗚咽,小聲啜泣。
此刻終於繃不住了,她嚎啕地大哭著,扯著嗓子,瘋了似的怒吼:“可,可我連他最後一面,我都沒見到啊…!!”
心臟處傳到指尖的疼痛愈來愈強烈,疼的她只能緊緊的攥著拳頭,攥得發白。
她狼狽的喊著,傾訴著:“他會不會有想對我說的話?一定是有,一定是有!他的遺言是什麼?臨終前有護士在嗎?他甚至都沒有一個親人,哪怕是熟悉的人在身邊?他就這麼的在那個小床上,躺著,看著頭頂那個煞白的牆,他臨終前的最後一幕居然是這個嗎?或者,他是側躺著死去的嗎?他要是側躺著死去,我該怎麼辦啊…他是面對著窗外的吧?一定是,一定是!他會不會想再去看一眼廣玉蘭…?”
“他肯定是看著窗外,他是不是坐在輪椅上死的?就死在窗邊的輪椅上,對嗎?”
眼淚一趟接著一趟地往外湧著,她猛地坐了起來,驚得長乘忙的把她被子蓋好。
她絲毫不管現在長乘幹了什麼,甚至都快忘了旁邊還有一個人的存在。面上的表情逐漸猙獰,發了狠地坐著,瞪著床的正對面,目光冷冽如刀,口中怒音如雷,大吼著:“哪怕他死了!我沒趕上他最後一面!行!那讓我收拾他的遺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