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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胡亂地刮弄著,貼在額頭上,聲音裡含著歉意:“真是麻煩你了。趙姐。”
趙姐接過雨衣,利索的往頭上套著,坐上了車,佯裝怒瞪她一眼:“哎!再說不去了!”
陸母笑笑,也鑽進了後車座的雨衣裡。
車子顛簸在佈滿坑窪的水泥路上,隨著車身的晃動,陸母的身子被顛的有些不穩,下意識的扶著趙姐寬厚的腰部,趙姐在前方騎著車,聲音忽大忽小地傳來:“這路啊,太難走。其實啊,我說是跟你一起來,其實也不完全是幫你忙,央子。我說出來也不怕你笑話。”
“我兒子,我辛辛苦苦攢的四萬塊錢,他說什麼,幹刷單!什麼刷單?我看他天天就抱著個手機!魔怔了!我正好,我早就想找這老先生給我破破,他天天對著手機又哭又笑,誰的話也不聽,一關門就是一天啊!”
陸母聽著,也不知道說什麼,只好伸著那隻關節粗大的老手,輕拍了兩下趙姨的後背。
那趙姨又繼續說道:“正好,央子,你也去我也得看,我懷疑是老林那兒有說法。我男人死的時候,可憐我沒有錢,我棺材也買不了好的,當時說是什麼?火葬。國家不給土葬了,我也沒辦法啊,我沒錢買棺材啊...唉!只能火葬嘍!打那之後,這就是一個結。我天天夢到啊,夢到我老頭子,怪我沒給他個全屍啊...”
“這之後,我家亮亮就悶悶的不說話,這兩年更是不聽我的了!人跟他說話,那說出去的話,就跟那陣風兒過去似的,什麼也沒有,直接就是聽不見。我就這一個兒子,可不能成精神病。”
雨勢漸大,絲毫沒有減少的趨勢,趙姐繼續絮絮叨叨的說著,七拐八繞地騎著車。路面漸漸變得泥濘不堪,駛往偏僻的一個方向。那路兩旁露著一些植物,莊稼,看這環境,大概是往村裡走著。
村道佈滿了泥濘,陸母因為是坐在後排的雨披裡,看不到外面的情景,只往地上望去,眼睛能看到的行駛過的道路,都是深深淺淺的車轍印和水坑。那塑膠涼鞋的腳面上,不斷的被濺著腥臊的泥漿。
趙姐的聲音聽著,帶著一絲擔憂,說道:“央子,我這算是第二次來。第一次來,沒排上隊,就是前兩天,我想看看我家亮亮和咱們廠裡的事兒,看看是怎麼說法?結果沒排上隊,正好了,今天下雨,應該人不多吧?”
陸母聽著,也隱隱的有些擔憂,聲音裡急急地問:“這麼多人去看嗎?那我就等著,我就等到最後,能不能給咱瞧瞧?”
趙姐的聲音裡透著篤定:“你放心,央子,咱今天就照一整天等。你有啥事啊你也壓根不用說出來,我跟你講,你只需要往那一坐,我聽人說了,那老頭自己就給你說的透透的!”
話音剛落,趙姐就剎了車閘,說:“喲!今兒沒人排隊,咱進去!”
停好了車,陸母從雨披裡鑽出來,眼前出現一個紅色的大門,是平常村莊裡的那種紅色鐵門。上面貼著倒著的“福”字兒,還有兩幅對聯,紅紙褪色,也殘破斑駁著,就是個很普通的農村人家的裝飾。
這大門此刻是敞開著的,兩側分別有一個房間,左手邊不知道是什麼,右邊兒那個看著像個廚房。門口放著好多馬紮、板凳。再往前就是個院子,有口井,旁邊有個小窩,看著像是個狗窩,藍色的雨棚,放著一個不鏽鋼的碗,乘滿了雨水,正持續地往碗外濺射著。
再往院子前面走,就是一個橫排的紅磚瓦屋,只有一個門,門上還掛著防蚊的藍色紗簾。
趙姐停好車,衝著門口左手的小屋指了指:“就是這兒,大夥兒都是坐在這兒等著,排隊進去看。我說今兒下雨,到底是沒人吧?那老先生就是在這個屋子裡看的,院子對面是他自己住的屋。”
“你瞧瞧,在鄉下住多舒坦!還有個院子,咱天天往城裡那小破盒子裡擠著,悶都悶死了!這兒下雨都舒服,是不是?”
一邊碎碎的說著,趙姐一邊扶著車把,單腳翹著腿,胡亂的摸了兩把腿上的泥點子,往大腿外側隨意的蹭了蹭。又往前走了兩步,衝著院子對面的屋子方向喊著:“沈大!沈大!擱家了嗎?”
陸母稍顯侷促地站著,又胡亂地摸了兩把額上貼著的頭髮。
這邊,一聲蒼老但卻有力的聲音,從院子對面的屋子裡傳來:“哎,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