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嶽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話說馗兒去錢塘投胎轉世後,第二天撫憲正要提他出來再審訊。忽然獄司前來稟報說:“監牢裡關押的男鬼馗兒,夜裡消失得無影無蹤了。”撫院驚訝地說:“奇怪,真是奇怪。竟有這般仗義的鬼,替人鳴冤。看來石生的官司確實是冤枉的。”於是辦理公文,移送學院,暫且不提。
再說秋英在蕭判官的衙門裡。一天被拷打三次,實在難以忍受。可她拿定主意,絕不依從。有一天,蕭判官到城隍衙門去了,鬼卒們也偷偷溜到外面玩耍。只剩下秋英自己在這兒。她心中暗自惱怒,忍不住哭了起來。宅子裡有個小僕人名叫旋風,閒步走到這裡,見門被鎖著,往裡一看,有個年輕女子被拴在房樑上哭泣。他心裡納悶,便跑到宅中,把看到的情況一五一十地都告訴了夫人。夫人說:“我可不信。”旋風說:“太太要是不信,就請親自去看看。是真是假,一看便知。”
夫人跟著旋風出了宅門,走到那屋子前。一看,果然有個女子。夫人命令鬼卒:“給我把門開啟。”鬼卒稟報道:“門是判爺封上的,私自開鎖要是被判爺知道了,小的可擔當不起。”夫人罵道:“你這個該死的奴才,你既然怕老爺,難道就不怕太太嗎?要是不開,一定重重打你。”鬼卒無可奈何,只得把門開啟。夫人進去後,又喝道:“把這個女子給我放下來。”鬼卒不敢不聽,把秋英從房樑上解了下來。夫人問道:“你這個女子,為什麼被鎖在這裡?如實說給我聽。”秋英稟報道:“奴家名叫秋英,為替業師石生鳴冤,來到這裡。判爺不嫌奴家醜陋,想要納我為妾,奴家執意不肯。言語間觸怒了判爺,就把我拘禁在這裡,到現在已經一個多月了。萬望太太解救我。”夫人把秋英仔細打量了一番,誇讚道:“好一個美貌女子,怪不得那個老東西看中了你。但有了你,又怎能顯出我的好。這件事,絕對不能讓他做成。叫鬼卒偷偷送你出去吧。”秋英叩頭道:“多謝太太。”
鬼卒領著秋英離開判衙,往東正走著。沒想到和蕭判官迎面碰上了。蕭判官問鬼卒道:“你領著這個女鬼要去哪裡?”鬼卒回答道:“小的哪敢領她出來,這是太太叫小的領她出來的。”蕭判官說:“胡說,快給我趕快領回去。”鬼卒不敢違抗,把秋英仍舊送回原來的地方,拴在房樑上。蕭判官把這個鬼卒叫過來,責備他看守不力,打了他二十板子。
蕭判官剛退入內宅,夫人一見他就發怒道:“你乾的好事!”蕭判官說:“我做了什麼不好的事?”夫人說:“你強逼良家女子做妾,該當何罪?我一定要到城隍殿去告發你。”判官說:“妻妾之事,是人之常情。你既然不肯容她,我放她走就是了。何必發這麼大的火。”兩人爭吵不休。蕭判官見夫人堅決不同意,便又在別處找了一座閒房,離衙門遠遠的,把秋英鎖在裡面。他一天去看三次,還叫鬼卒拷打她。秋英受盡了各種刑罰,但始終不肯有半句答應。蕭判官見她意志堅定,從此也漸漸放鬆了對她的看管。秋英到了這般田地,心裡十分難受,於是作了一首詩來自我感傷:
深閨弱女苦形單,漫露花容惹禍端。
胸矢十年不字志,痛嗟狂奴冒相干。
空房鎖禁步難轉,終夜哭哀淚眼乾。
形體摧殘半虧損,負仇終須得鳴官。
再說春芳在家等候馗兒,好多天都不見他回來。秋英也毫無音信。春芳又親自到外邊打聽,才知道秋英還在那裡受苦,馗兒已被城隍發往別處投胎去了。只剩下自己冷冷清清,心裡很不是滋味。又掛念石生還在監牢裡,不知道近況如何。想到這裡,她便前往黃州的監獄。石生在監牢裡,半夜的時候,聽到一個女子哭著走來。走到面前一看,原來是春芳。石生說:“路途這麼遙遠,又勞煩你來看我。”春芳回答道:“先生在監牢,女徒我時刻都不敢忘記。”石生問道:“秋英和馗兒為什麼沒和你一起來呢?”春芳回答道:“馗兒到巡撫臺下告狀,被當地城隍看見,發往錢塘縣投胎去了。秋英到城隍臺下告狀,被蕭判官拉去,強逼她做妾,她執意不從,一天被拷打三次,現在還在那裡受罪呢。”石生聽了哭著說:“為了我一個人,反倒連累你們眾人了。”春芳說:“這原本是命中註定,也不埋怨先生。”於是取出一個布包,交給石生說:“先生的銀子快用完了,這裡又有十五兩銀子,先生隨意使用吧。我這一走,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來看你呢。”說完便起身,嗚咽著離開了。
到了第二天,禁卒見石生手中又有了一包銀子,驚訝地說:“石相公進監牢的時候,腰裡一文錢都沒有。忽然有了二十多兩銀子,也沒見有人送來。現在又有一包銀子,也沒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