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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續兩天春雨一直沒有停歇,偏偏在老王出院時停了下來。二十多公里路程,汽車半個多小時就到。
因選擇晚上回來,主要是考慮這個時候,社員都在家不會對老王造成不必要的影響。
開啟小屋門,老王以為走錯地方,站在門口觀察周圍環境後,確認自己沒有走錯。
蕭長民見老王這猶豫的情形,忙解釋道:“老王頭,是劉正茂讓我請人把小屋的牆刷成白色,他講刷石灰水後,房子不但更亮,石灰水還能殺菌,對你身體有好處。”
老王聽蕭長民解釋後,才邁進小屋。昨天,袁洪剛為完成任務,不顧天下大雨屋內潮溼的不利因素,強行在一天刷三遍牆面。
現在牆面雖然比原來白了點點,卻因天潮的原因,牆面不但沒幹還有很多水漬。
幾天沒住人,屋內還有一股黴味。劉正茂和序伢子從車上把老王的被子等生活用品卸下來,送走開車司機。
又跟郭明雄交接他媽的藥品後,郭明雄從口袋裡掏出醫院結賬退回的十幾塊押金,他想把這些錢交給劉正茂,借劉正茂的錢能還一點算一點。
劉正茂沒接郭明雄遞來的錢,他對郭明雄說,借的錢等你以後寬裕了再還,這點錢留下買點大米給郭大媽養養身體,糧票已經給到郭之豔手裡,讓郭明雄和郭大媽感動得不要不要的。
牛棚小屋刷牆的效果,劉正茂是很不滿意。先進屋的蕭長民已經把蓋在床上的報紙全部揭開。
郭之豔加班幫縫製好的被套也送了過來,劉正茂和蕭長民把老王原來的軍用被套換成新被套,床單也換成劉正茂買的新床單。
換床單時,發現鋪床的稻草很潮溼,劉正茂做主,讓蕭長民和序伢子去隔壁放牛飼料的地方,抱來幾捆乾草鋪在床上。換草時,看到床板上有個信封,劉正茂不動聲色快速蓋上新稻草。
換下來的潮溼稻草,就在小屋中間點燃燒起來,本意是想生火驅除屋內潮氣,現實是稻草灰飄得滿屋都是,白色牆壁粘滿草灰。
看到這種結果,讓劉正茂哭笑不得。一頓操作猛如虎,不知不覺夜過午。晚餐時,每人只吃了一個饅頭,忙碌幾個小時後,大家都有點餓,這時又不可能做飯。
劉正茂燒了一點水,給老王泡一碗麥乳精充飢。就跟蕭長民和序伢子各自回住處休息。
牛棚小屋只剩下老王頭一人,他把劉正茂燒的開水倒進面盆洗一把臉,又把面盆洗臉水倒進木桶洗了腳。
坐到床上,新床單新被子的味道,飄到鼻子裡,讓老王頭很享受。端起麥乳精碗,試一下,水還有點燙。
老王頭用嘴吹著麥乳精碗,腦裡回想起近幾天發生的事。自己近幾年身體不好,沒醫沒藥求告無門,本來不大的病越拖越重。
春節以後都到了不能下床的地步,他自己都已經洩氣,不抱任何希望了。
誰知這個新來的劉正茂知青,不但從江裡救起自己一次,還讓家裡給自己買藥治病,更是主動去大隊找領導提要求送自己到醫院診治。
雖然最後是張鵬武和董彪打招呼,大隊才送自己去了醫院。對於劉正茂救命之恩及想盡辦法籌集醫療費用等事,老王是發自內心的感激。
尤其是剛換鋪床稻草時,劉正茂對床板上裝錢的信封沒多看一眼的情形,老王心裡很欣慰。這樣好的孩子,一定要張鵬武和董彪多幫幫他。
新的一天,天重新下起小雨。何富營早早的吃過早餐就跑到公社方向大路邊蹲起。敖淌梅要來大隊檢查,他何富營必須在敖淌梅到來的第一時間,就讓敖看到自己的革命積極性。
他幻想著給公社敖淌梅主任留下好印象,敖才會關鍵時提拔他,給他一官半職脫離農田勞作。
春天的小雨如一張網籠罩大地,一切都陷入迷濛霧騰騰的樣子。
何福營雖然撐著一把油紙雨傘,可如絲的細雨隨風飄蕩,落到何福營頭髮、衣服上,頭髮和衣服稍傾便粘在身上,髮梢落下的水和雨聚在一起,淌到臉上、脖子上,他真的感覺清涼和煩懆。
渾身陰冷潮溼,何福營縮著脖子站在路邊,眼睛死死盯著公社方向,盼望敖淌梅早點來檢查,他也可以早點回家換衣。
雨中,一個穿雨衣的人,蹬這一輛腳踏車從何福營身邊衝過,騎過去幾米突然停下來,那人回頭問:“何福營,你站在這裡幹什麼?”
“啊!是敖主任啊!我在這裡迎接您啊!”何福營聽到聲音,才知道騎在腳踏車上的敖淌梅,馬上狗腿地說。
“走吧,先去